第45章 念花别君_我家竹马是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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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念花别君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挽君缓缓的说着,像是已经接受了一切,话毕,便轻轻的靠向陆秉文的怀里,陆秉文也张开双手回抱着,“你不必可怜我,也不需要再做什么,我本就是孤苦一生,也是上天垂怜,让我可以遇见你,可以体味一番着人世间的欢爱之情,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

  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命该如此,穆翛宁在帘外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只是同上次不一样,他没有冲进去,而是在屋内的人发现之前便离开了。

  下楼之时,只顾埋头走路的穆翛宁撞倒了同在此处的王传风,若是平时,这两人个不省事的人或许早就已经对骂上了。可如今两人对望一眼,对方的失魂落魄一目了然,无话可说,都又径自走开了。

  这年冬天,每个人都是如此的失意。

  莳花楼好久未迎来的这位贵客,眼尖的绿姨见王传风来了,立马满面春风地昂扬着笑意迎上去了。

  “哎哟~这不是王公子嘛!王公子可是许久没有来光顾我们莳花楼了呀!今个儿想要哪位姑娘啊,要不我给公子挑几位去……”

  “不用了,”王传风不耐烦地打断了绿姨的殷勤,“我是来找你的。”

  找她?一个三十四岁的半老徐娘?自然不是那个意思。绿姨也明白,干她这一行的,最会看人脸色,一见王传风板着一张臭脸,跟谁欠了他钱似的,不由得心头一紧,想是摊上事儿了……

  于是只得干笑两声掩饰几分紧张,佯装不解道:“呃……呵呵……王公子找我……有何贵干呐?”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王传风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前些日子有一些关于我的,不太好听的流言,我想,绿姨你……应该知道吧?”

  “啊?这……”绿姨尴尬笑着摇了摇头,“没,没听说过。”

  “别装了,我之所以会到你这儿了,自然是打听过的,”王传风顿了顿,特意看了看绿姨闪烁的神情,便更加确信这里有问题,“听说,那些有的没的,便是从你这儿传出来的,可有这回事?”

  ……

  ……

  “这事不宜耽搁,尽快安排下去,最好明日一早便启程。”

  “是,少爷。”

  “还有……”

  寒浕与刘管家一路往外走,正在吩咐着什么,不想结果才出门,竟碰到了王传风。

  “你在这儿做什么?”

  “自然是来找你的。”王传风淡淡道,一脸认真地看着寒浕,自听闻雪迎风的死讯后,他的身上,便不见以往的痞气。

  “少爷……”刘管家不知寒浕对王传风是个什么态度,因此有些无所适从。

  “你先去吧。”

  “是。”刘管家恭敬地行了礼,又向王传风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朝着西街匆匆去了……

  见刘管家走远了,寒浕才收回目光,“你找我有何事?”

  “除了迎风,你觉得难道你我之间,还有其他可说的么?”

  听他这意思,自然是与雪迎风有关。寒浕虽有要事在身,但如若事情与雪迎风有关,便是天大的事,他也能放得下。

  “进来说话罢。”寒浕欲要往回走,却在转身时被王传风叫住了。

  “不必麻烦了,我也不想对着你这张脸,多看一刻。”

  眉头微蹙,额前霎时黑了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别那么相信你身边的人。”

  “我信谁,需要你来说?”

  “是,我跟你没又任何关系,当然不会操心你。只不过,你相信的人,是害了迎风的幕后黑手,那便跟我有关系了。”

  凝眸漾起微光,寒浕没有即刻答话,一时的悄无声息中,风过树梢,带落了一片绚烂。

  王传风被梨花吸引去了目光,天晚风起,“有的人,看似一朵梨花,其实污秽不堪。”说着,又缓缓转过头来,发现寒浕仍是一脸从容淡漠,但寒浕时聪明人,王传风以为他一定是听懂了自己言下之意。

  “前些日子那些流言,你一定也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吧?”

  寒浕只微微抬眸看着王传风,虽不作言语,眸光幽深,其深意却能使人心领神会。

  王传风则继续道:“我去了一趟莳花楼,从绿姨那里逼问出一些消息,她说……那是官家人,她得罪不起……往迎风头上泼脏水,你我,不过也是她利用的对象罢了,她的目的是迎风。我这样说,你应该很明白了吧?”

  “不用你说。”

  “嗯?”

  “我早已弄清楚了。”

  “什么?”见寒浕这般淡然的模样,王传风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既然早已知道,为何还对迎风那样绝情!?”王传风坚持以为,雪迎风的死与寒浕脱不了干系,印象中的雪迎风分明是那般乐观开朗的一个人,就算遭此横祸,也不会轻易屈服,可他偏偏就在那段时期……变成了成天买醉,浑噩度日的人……

  如果一个人绝望了,哪怕就是小小的一个挫折,也能将其打入无底深渊。

  当然王传风不知道,寒浕也才是在前两日,王传风与桓筱儿遇见后,才开始怀疑的。不过,寒浕也不打算作解释,他以为没必要,毕竟,这是自己与雪迎风之间的事,与王传风这个“外人”,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的事,不用你来管。”

  “你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迎风在的时候呢?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忘了吧?那我来提醒你,那个时候,你在伤害他,你在害他流泪!”

  “我怎样对他,也是我的事。”再听王传风说下去,寒浕觉得自己就快控制不住火气,便不再理他,自顾离开了。尽管身后还传来阵阵骂声,他尽量不去听,不去想,他只知道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反复着,反复提醒着自己——

  那个人,是他的。

  ……

  世上有多少人被世俗围困,不断地折磨自己,折磨对方,却分开那日,或是失去那时,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已陷入深潭。便是如此,悲剧的上演才从未停歇……

  倘若老天爷恩赐一个机会,愿用余生去爱。

  世上有多少人这样祈愿?世人皆知“丝萝倚乔木,蒲草系磐石”,可又有多少人明白“比翼不连理,齐眉欠灵犀”……

  疏林晚鸦聒噪,寒浕在林外站了一会儿,似在思量着什么,良久,才又迈开步子,渐渐地,身形隐没在天色中……

  ……

  早春二月,绀香之时,乍暖还寒。春归风雨天,和着雏鸟拿捏不稳的初鸣。锦纶城偶尔还会飘下几场小雪,但再也遮不住海棠桃李芳菲前的新绿。梅花开过最后一遭,便兀自的谢了。一切开始变得明晰,便是一派朔风凛寒犹未尽,淑气阳生探翠微的景象。

  锦纶城里,也开始渐渐有了生气。可那些失意的人,却迟迟难以回头。

  城外的浅草山川,陌上青烟,弗若对花且酌酒,云随风去了无痕。陆秉文颓坐在挽君的坟前,眼下的乌青,可以看出他已经几晚未曾合过眼了。

  这半个多月以来,陆秉文一直在挽君身边照顾着,几乎找遍了全锦纶最好的大夫,却也只能一天一天的看她憔悴下去。最后,他在挽君的床前守了两天两夜,看着她的气息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不像雪迎风出事时那般的惊魂不定,瞬间天崩地裂之感,当时的陆秉文只有无能为力。那种感觉像是裸露的伤口上,涂了一层蜂糖,渐渐的爬满了蚂蚁,一点点的开始向内不断的腐蚀,变得血肉模糊,直到露出森森的白骨。过程缓慢,可每一刻都如此致命。

  陆秉文开始有些模糊了对挽君的感情,他知道自己没有爱上她,却还是心痛得无法自拔。或是对她的惋惜,或是愧疚,或是在雪迎风离开之后,又重复经历了如此痛彻心扉的死别。起初如此悠然自得的生活,突然变得支离破碎。

  他着了一身素袍,因为身体较弱的原因,至今还添着过冬时的衣裳,头发略显凌乱的束着。坟头的纸钱早已变成了灰烬,只剩得零星一点还在苟延残喘。陆秉文带了一壶酒,在敬过挽君之后,便独自的喝了起来。他平日里几乎不喝酒,现在三两杯下肚,竟也没有醉意。

  仓庚喈喈不休,寒木春华绸缪。陆秉文的脑子里浑然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自己还会在这呆上多久。

  在他放在自己面前的杯盏被毫无征兆的踢翻的时候,虽然身体下意识的惊动了一下,可陆秉文还是神情木讷的坐在那,之后便又没有了任何反应。

  直到他一把被人拎起,眼中映出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时,眼神在渐渐有了焦点。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穆翛宁了,大概从他出征之后,穆翛宁便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他的音讯。这或许是两人分别得最长的一段时间。

  他知道穆翛宁早就回来了,可这段时期以来陆秉文一直守着挽君,并未抽身去找过他。陆秉文也很疑惑,为何这么久穆翛宁都未曾主动来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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