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_笼中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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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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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绿蕙被噎了一下,自然不服气。

  她一贯不知“忍”为何物,当下就要发作出来。

  “你说什么?”梁绿蕙陡然站了起来,视线死死盯着姜灵洲,面上满是冲冲怒意:“你竟敢戏弄于本宫?!”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姜灵洲身后的兰姑姑一声喝:“梁妃!摄政王妃训你,你便该好好听着!你不拜见摄政王妃也就罢了,竟敢说出如此不恭不敬之话来!真是好生大胆!”

  兰姑姑的面庞本就冷刻,此时更是犹如严霜加身。有胆小的婢女,便低下了头躲到一旁去。

  梁绿蕙微怔,随即愈发恼怒。她扬起手来,以食指指着兰姑姑:“本宫同河阳公主说话,你一介奴婢,插什么嘴?!”

  兰姑姑冷笑一声,道:“奴婢?老身自咸元年间,便在这西宫太皇太后身旁侍奉。不仅是从女官之身,更有太皇太后、先太后与摄政王赏下的恩赐。倚仗着这些,我兰锦训你几句,你也得受着!”

  兰姑姑的脾气刚直,对着不喜爱的人更是如此。

  早先入宫前,萧骏驰便猜到梁妃会处处针对姜灵洲,便命兰姑姑多多看顾这新王妃。说是若有人欺辱姜灵洲,兰姑姑便尽管教训。出了事,有他萧骏驰担着。如今兰姑姑对着梁绿蕙,便把心里的厌恶与轻蔑都发泄了出来。

  兰姑姑教训人的口气,姜灵洲可是领会过的。那时她只觉得,这个带大了萧骏驰的老妇人怎么这么麻烦;现在姜灵洲反倒觉得兰姑姑真是好用极了,难怪萧骏驰要命兰姑姑跟着自己。

  一旁的陆皇后,面上已不见了先前的焦急之色,此刻正仪姿端方、风轻云淡地坐在原处,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梁绿蕙被气得不轻,见到陆皇后那副观戏的神情,更是气极,一张美艳面孔扭曲起来。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口中不成声地说着些“你”、“大胆”之流的词。

  她的婢女秋鸳见了,面露忧虑。

  梁妃在宫中跋扈惯了,连太后与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可这竞陵王妃又与太后、皇后他们不同,背后可是有着摄政王的。连那兰姑姑,也显然是有备而来。梁绿蕙在这里耍脾气,定会踢到铁板。

  “娘娘……”秋鸳小声地说道:“娘娘莫气,今日乃是摄政王妃的生辰,还是不要坏了您的兴致……”

  话音未毕,便听得“啪”的一声,竟是梁绿蕙反手抽了她一个耳光。

  梁绿蕙蔑哼了一声,揉着微疼的掌心,冷冷道:“大胆刁奴,竟敢妄议本宫。这一巴掌,叫你知道谁是主,谁是奴。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主子赏了奴婢再多的光,奴婢也不能越过主子去。”

  秋鸳双眼含着泪,委委屈屈地应了声“奴婢知错”。

  梁绿蕙耍完脾气,竟也不再参加这生辰宴,直直地说了声“妾身告退”,转身便朝着殿外走去,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陆皇后看着这出闹剧,嘴角不由扬了起来。

  惹恼了摄政王妃,也不知这梁绿蕙会是个什么下场?

  陆皇后刚想趁机说几句,房太后便对姜灵洲开口了:“让摄政王妃见笑了。梁妃一贯如此,哀家都已经习惯了。扫了摄政王妃的兴致,倒是哀家的过错了。”

  “太后娘娘哪儿的话?”姜灵洲重新拾起了筷子,不以为意:“那梁妃倒是给我添了不少乐子。做生日,便要喜庆一些。”

  这话让陆皇后都有些敬佩起她来。

  这摄政王妃看起来秀气文弱,宛若一个不俗仙子,讲起话来却一点儿便宜都不让占。梁妃如此非难于她,她却丝毫不看在眼里,该乐便乐,仿佛只是看了一折不足道的戏。

  生辰宴继续,舞乐又起。不一会儿,毫州王、竞陵王与陛下都来了。叔侄几个各自落座,堂上登时愈发热闹。

  姜灵洲不曾见过毫州王,不由留心多看了一眼。

  那毫州王萧飞骕约莫而立之年,相貌英武堂堂,颇有武将之气。只是眉宇间总有一股阴厉之气,目光犹如盘旋寻猎的鹫鹰。

  姜灵洲看萧飞骕时,萧飞骕也在看她。萧骏驰坐下时,两人才纷纷移开了对视的目光。

  萧骏驰刚坐下,便问:“王妃见到那梁绿蕙了?”

  他的手掌搁在膝上,沉红的念珠自衣袖下漏出了一角。

  “见着了。”姜灵洲答。

  “王妃在梁绿蕙处受委屈了么?”他又问。

  “不曾。”姜灵洲兴致很好。

  “我就知道。”萧骏驰笑着拿起了筷著,夹了一小块糖糕放到她面前的小银碗里:“本王在王妃这儿,都讨不到什么好处,更何况是梁绿蕙。”

  另一侧,陆皇后时不时朝他俩投来目光,希冀着萧骏驰一怒之下拿梁绿蕙开刀。只可惜,她白盼了那么久,却只看到萧骏驰亲自为王妃夹菜的场景。

  陆皇后登时有些失落。

  她又看看身旁帝王——少年帝王正不安分地东摸摸、西碰碰,丝毫没有一国之君的模样。他看见陆皇后在打量自己,还兴致勃勃地问:“皇后干嘛一直看着朕?”

  陆皇后露出一个温婉端方的笑容来:“无事,只是看看。”

  她知道,就算将梁绿蕙对摄政王妃无礼之事说出,陛下也不会处罚梁绿蕙。陛下总是偏宠梁绿蕙,事事都迁就她。这等宠爱,已到了令六宫诸妃悍而生怨的地步。

  没了梁绿蕙,生辰宴便顺顺利利的。皇后与毫州王夫妇先后送了赠礼,俱是上品的好物。萧飞骕连饮了数杯酒,少帝萧武川也喝了不少,独独萧骏驰滴酒不沾。姜灵洲偷偷问起原因,他就又说是“佛门九戒”。

  几人恭祝了姜灵洲生辰,又祝了萧骏驰得此佳人。宴罢,姜灵洲便要与萧骏驰一道出宫。就在此时,萧武川喊住了萧骏驰。

  “三叔,朕有事要与你商议。”萧武川道。

  “嗯?”萧骏驰淡淡道:“明日上朝再说。”

  “这事儿不能在朝上说。”萧武川嘿嘿一笑,漂亮的眉眼里满是狡黠:“必须三叔留下来,同朕单独说说。”

  萧骏驰捻一下数珠,负着手,凑近了萧武川。萧武川便附在他耳旁,借着酒劲,轻声又兴奋地说道:“朕想纳妃,抬那徐家的二小姐徐明妍进宫。”

  此言一出,萧骏驰顿觉得头疼不已——这都是萧武川第几个小老婆了?这次他看上的竟还是徐家的二小姐!

  谁都知道,徐家是站在萧骏驰这儿的,那徐家的女儿更是太延一等一的名门闺秀。好端端的千金小姐,怎么会愿意嫁入深宫,做帝王家的妾室?

  这事儿,还真得让萧骏驰留下来单独与萧武川商量商量。

  “王妃且先回去吧,”萧骏驰挥了挥手,对姜灵洲:“这太延里还有些不安泰,恰好子善也在宫里,我叫他送你回王府。”

  姜灵洲有些累了,随意地应下了。

  她出了含章殿不久,便看到夜色里站着一个人,穿着月白的儒衫,乌发束以玉簪,一身温润玉质,正是傅徽。他摘了一片叶子,正嗪在口中,吹着断断续续的曲调。那调子绵延幽长,煞是好听。

  夜风吹散了姜灵洲面颊上的热意,她走到傅徽面前,问:“傅将军这曲子吹得真好,可有名字?”

  “拙劣小技,难登大雅之堂。不过,采……宋家的小姐倒是给了这曲子一个名字,作《红豆》。”傅徽放下叶片,行了礼:“徽见过王妃。”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姜灵洲喃喃念了一声“红豆”,夸道:“是个好名字。”

  含章殿与宫门离得近,无须软舆,傅徽与姜灵洲便一同朝宫门慢慢走去。姜灵洲想到梁绿蕙,便好奇问道:“那梁妃好似对我颇有敌意,可是王爷对她做了些什么?”

  傅徽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犹豫着说道:“君子……不于背后议人,尤是妇人……”

  倒是兰姑姑不屑地说了起来:“那梁绿蕙是个心比天高之徒,出自一个普普通通的梁家,因有了这一张过眼云烟似的虚华皮囊,得了一个‘大魏第一美人’的名号,便有了登天之心。她从前对王爷……”

  她说到此处,前方的暗夜里突然闪过一道银色的光。

  那光既非宫女手中的灯笼光,也非什么错季的萤火之流,看着着实令人胆寒。傅徽眉头蹙起,道:“应当是带刀侍从进了内宫。容我去看一看。”

  “傅将军!”兰姑姑喊住他:“傅将军留在此处,老身去看便是了。这西宫之中,还是老身较为熟悉一些。”

  说罢,兰姑姑便自顾自向前走去。

  姜灵洲在原地等了许久,都不见兰姑姑回来,便决定上前去看看。

  兰姑姑所去之处,乃是一条林间小道。四下黑魆魆的,颇有些鬼魅之意。好在傅徽在此,姜灵洲倒也不怕。

  “兰姑姑——?”姜灵洲站在那道口,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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