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番外:故事的背面②_一点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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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番外:故事的背面②

  番外

  (6)

  如果那天他没有拜托林语去亿嘉做翻译,又会怎么样呢?

  秦子舒有时候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是很久以后才听戚萱说起那天亿嘉电梯的相遇,才恍然原来在他面前张狂如沈之初,其实也没入过她的眼,林语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还说和沈之初比起来,果然还是他比较帅。

  果然还是他比较帅。

  所以说其实一开始,他才是更有机会的那一个,对吗?

  只是后来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他还没有认清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快到他还没有打点好秣城的一切回到荻市,快到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沈之初竟然和她已经熟稔到就算插科打诨,林语也只是眯着眼睛任他胡闹的地步了。

  林语待人向来宽和,初初会叫人觉得很好相处,但也仅限于是初初,若是想要比“一般朋友”再进一步,其实是很难的。她的周身好像筑着一道无形的障壁,完全地将自己封闭起来,不去打扰别人,也绝不会允许别人贸然进入,谁若是越了界,保证不到半天的时间,必定要卷着铺盖卷能躲多远躲多远。

  他深知这一点,所以无论是从前还是后来,和林语相处的时候他一向谨慎,还以为自己已经照比别人前进了一大步,怎么也想不到林语对沈之初竟然纵容到那地步。

  有许多绯闻轶事他其实都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原以为林语照旧会立刻同沈之初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再不济大抵也是要生气的,直到某一日,在同当事人告别之后路过商场,竟然看到林语慵懒地靠在某家店里的沙发上,陪着沈之初买男装。

  那天他站在商场角落里看了好一会儿,只看到她好脾气地扬着脸同一旁胳膊上挂满了大大小小包装袋的店员说笑,转头看见沈之初换好衣服从试衣间里走出来,还能朝他比出大拇指,表情就像在哄小孩子,嘴角还带着些无奈的笑意。那场景太过自然日常,甚至叫他一时间晃了神,不知道怎么,竟在那抹笑意下看出些许的纵容来。

  (7)

  沈氏那边的调查接近尾声的时候,他和沈之初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

  是沈之初先惹他的。

  打起来的时候他其实就很清楚,这一架打的不冤。如同一开始沈之初说的那样,亿嘉、甚至是整个沈氏,在那场动摇了秦家根基的贸易中没有讨到一点好处,甚至于亿嘉也被冲击到摇摇欲坠几乎要被沈氏放弃的地步,只不过沈之初自告奋勇捡起了这堆烂摊子,竟然慢慢将亿嘉再度撑起来了而已。因为本就是清清白白,所以沈之初委屈。

  既是为自己的苦苦支撑被人怀疑而委屈,也是为他们好歹曾经也算是关系不错却遭他怀疑而委屈。

  而林承松的那一通电话,沈之初说念在和他是故交的份上旁敲侧击地同林承松谈起过,后者只是很惋惜,说在国外听到秦家的情况后曾经联系过他父亲想要施以援手,不过被他父亲拒绝了,没想到第二天就收到了他父亲跳楼的消息。

  沈之初的这番话其实是一点证据都没有的,如果说是信口胡说也无法反驳,但他却是信了。

  沈之初又说,既然你已经查清了想要的真相,以后就离林语远一点。

  心里原本已经平息的火焰因为这一句话又忽地烧了起来,这一次是他主动,两个人又扭做一团。

  凭什么呢,明明是他先遇到林语的,明明是他先走到她的眼前,明明林语说过在她眼里他比沈之初还要帅,明明当初是林语主动送上门来的。

  就算他从一开始居心叵测,可沈之初遮遮掩掩步步为营,又比他高贵到什么地方呢?

  他是这样想的,便也这样问了,彼时沈之初被他揪着衣领摁在墙边,听到这句话却笑了,反手将他剪着手摁倒在桌角,扬着眉笑得放肆又理直气壮。

  他听见沈之初说,“我高贵在哪里?大约就是因为我步步为营为的不过是求她一颗真心吧。秦子舒,你为的又是什么呢?”

  (8)

  不甘心。

  虽然知道自己其实没什么资格,但还是不甘心。

  所以后来他去找了林语,告诉她沈之初费尽心思的图谋,却没想到一向讨厌别人有所图谋的林语竟然不以为意,听过了便是听过了,仿佛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还在执著地问他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沈之初。

  如果那天他没有拜托林语去亿嘉做翻译,又会怎么样呢?

  这个问题在那一刻好像忽然有了答案。

  其实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吧。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本就不存在假设,就算那天他没有拜托林语去亿嘉做翻译,就算那天她们没有在电梯里相遇,也会在别的地方、因为别的事情相遇吧。

  就好像为了她,沈之初甚至可以一意孤行地妄图将亿嘉搬到千里之外的秣城去一样,他其实没有输给时机,只是输给他的孤注一掷,本来就是没有机会的。

  (10)

  林语失踪的事情,其实并没有惊动太多的人,除了必要知道的警方和涉案人员以外,他大概是少有的几个在第一时间了解到这件事的人了。

  是沈之初亲自给他打的电话,不过倒不是好心通知他,而是竟然第一时间将他列为了嫌疑人。不过好在他那时刚刚结束一场庭审,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所以很快就从嫌疑人变成了法律顾问。

  确认嫌疑人是赵煜,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甚至于赵煜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开着抢来的车子四处乱窜,所以没多久就被警方控制了,只是找林语却花了不少时间。一是赵煜当时情绪已经非常不稳定,无法进行正常的沟通,也不肯说出到底把林语带去了哪里;二是警方根据车子的行车路线找到了废弃纺织厂,却只在那里发现了一滩血迹,至于林语在什么地方,只能撒网似的搜寻。

  去废弃纺织厂的时候他也在随行的人员当中,人人都说沈之初在搜救过程中一直很冷静,直到找到了林语之后才崩溃,但他却觉得,其实早在看到纺织厂地面上的那滩血迹的时候,沈之初就已经陷入了疯狂,之后还能貌似冷静地在野地里搜寻找人,不过是极端崩溃后的假象罢了。

  因为从纺织厂出来后,沈之初曾拉着他拽到一边,死死地盯着他用无机质的声音问过他,有没有可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弄死赵煜,即使他是个精神病。

  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看来他还没有彻底地丧失理智,还知道自己须得做个守法的好公民,才能在找到林语之后好好的在一起。秦子舒这样想着,很快又听见他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如果阿语出了什么事,他一定要亲手杀了赵煜陪葬。

  他是个律师,比不得已经陷入疯狂的沈之初,于是他认真考量了一阵子,对那癫狂的男人说,要看情节到底严重到了什么程度,或者说,受害者的受侵害程度。

  秦子舒承认自从知道绑走林语的人是赵煜之后,他就在心里预设了最好和最坏的情形,预设了林语遭到不同程度的侵害后官司要怎样打才能尽力使赵煜获得足够重的刑罚,在这个预设的过程中,他也想过,或许最坏的情况下,就算林语的人被找到了,精神也未必不会崩溃,甚至可能会需要一个心理疏导。

  他想沈之初大概也应该会想过这些,所以那句“受害者的受侵害程度”说出口之后,秦子舒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又脱口说道:“沈之初,你要做好林语已经被……”

  他不知道沈之初和她已经到了哪一步,但这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于私心他自然希望林语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可如果真的发生了,如果沈之初接受不了,他也不希望对方任何过激的反应二次伤害到林语。

  丑话,总是要说在前头的。

  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那人漆黑的眸子里一片木然,全然没有受到一点影响,没有逃避,也没有抗拒,只眨了眨长睫平静地反问道:“那又怎么样?我根本不在乎。只要她是阿语就好,我会把她照顾好的,什么程度,我都会把她照顾好的。”

  顿了顿,大概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也不知道是在跟他说,还是又在自言自语,秦子舒又听见他说:“可万一……她大概会有顾虑吧?我要让她安心才行……安心才行……”

  于是在找到林语的那一刻,他看见沈之初猛地冲了过去哆哆嗦嗦地抱起她说,阿语,阿语,我们结婚吧。

  (11)

  那两个人的婚礼就定在那一年的初春,桃花盛开,漫天杨絮。

  林语其实是给他发了请帖的,不过他只是托戚萱带了大大的红包过去,并没有出席。林语过后也并没有再问起这件事,只是大概以为他不待见沈之初连带着也不待见自己,慢慢就断了联系。

  后来听说她怀了孕,转年生下一个眉眼如画的宝宝。

  后来听说她出了一本译本合集,里面收录了一些她翻译过的诗歌小说,在合集的小记里感谢一个曾经在翻译事业上帮助她许多但后来不再联络的朋友,扉页上写着“献给q”。

  戚萱说,她现在过得很幸福。

  于是他想,大概这样就足够了吧,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曾经居心叵测地靠近她想要探查所谓的真相,她永远都会当他是一位朋友。

  又是一年杨花飞舞的时节,荻市宽宽窄窄的街道上出没着大大小小的喷水车,试图将漫天的杨絮用水汽镇压下来,却收效甚微。

  秦子舒抬手接住一道被水汽打湿的杨树毛。

  虽然就出生在本地,但他的呼吸道其实一直不太好,到了春天总是发作,荻市大约并不是个适合他长久定居的地方,几年过去,他有些思念那座没有杨絮的秣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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