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_穿书之撩汉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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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严柏宗毅然决然地跳下去救祁良秦,未必是出于爱意,祁良秦自己也清楚,但是严柏宗救了他的命,他却没办法不感激。救命之恩遇上爱情,那简直是火上浇油,祁良秦爱的更深了。

  救命之恩,本男子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

  睡梦里他这么想着,醒过来怔了半天,空调温度开的高,出了薄薄一层汗。

  旁边的严松伟还在睡着,头上的白纱布十分显眼,还有淡淡的药水味。

  如果不是严柏宗救了他,他大概还是惊魂未定,心里想的只有溺水的恐惧。但如今爱情填满他的心,他心里想的就只有严柏宗救了他这件事。

  祁良秦起来喝了一杯水,外头天色已经蒙蒙亮。他洗漱完毕穿了衣服便出去了,山里空气格外清新,薄雾中鸟鸣声清脆,树木葱郁,大部分人都还没有醒来。地上湿漉漉的,好像是昨夜下了一场小雨。

  酒店的西南角,有一处工地正在施工,如今天色刚亮,只有一个大灯照着,却没有人。他看见一只白头翁落到了前面的一个沾满水泥的水缸上啄水,便悄悄掏出手机,想要拍下来。

  结果刚要拍,就隐约听见了跑步声,那只白头翁被惊到,扑棱着翅膀飞上了电线杆,祁良秦寻声扭头看去,就看见严柏宗跑步回来。

  怪不得严松伟说他是有毅力的人,这出来游玩,还要跑步。

  严柏宗只脸上被刮伤了一道,伤口说深不深,说浅不浅,清理了一下,贴了个创可贴。祁良秦微微鞠躬,朝严柏宗示意,叫了一声“大哥”。

  严柏宗喘着气停下来,“嗯”了一声,径直朝酒店大门走。祁良秦站在原地看了一会,便朝严柏宗刚才来的方向走,那是一条下山的路。

  严柏宗走到酒店门口,却回头看了他一眼,祁良秦并不知道,他是走到拐弯处才回头朝酒店门口看了一眼,严柏宗早已经进去了,他只看到一对情侣从酒店里出来,也不知道那男人说了什么,女人大声笑了出来,笑声在这寂静的清晨分外清脆。

  他漫无目的地沿着下山的路走,路边树木葱郁杂乱,野花一路都是,空气湿润而清新,他想住在这地方也不错,延年益寿。

  走了大概半小时,他便往回走,走到半路的时候,看见了先前的那对情侣,偷偷躲在树林里接吻。

  祁良秦吓得赶紧躲了起来,心里也有几分龌龊,偷看了两眼,那男的不光亲,还揉女人的胸,直看的他心急火燎的。

  这还是他生平头一次看到真实的人亲热,从前只在电视看过,也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现实里看到,只觉得热气上涌。这还是在树林里,简直回归大自然的节奏。

  看了几眼之后,他反倒不好意思往前走了,怕自己尴尬,也怕那对情侣尴尬。于是他就在山石后面躲了好一会,再探出头来看,那对情侣竟然已经往树林深处走了。

  这是要……

  祁良秦开始浮想联翩,一张脸都红了,不过他也不敢跟过去看,于是便跑回了酒店。

  严松伟正在刷牙,看见他回来,从洗手间探出头来,一边刷牙一边问:“起这么早,干嘛去了?”

  “我出去散步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祁良秦很是激动。

  “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一对情侣在小树林里亲嘴,后来他们就往里面走了,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肯定去草丛里野战了!”

  严松伟笑的喷出牙膏沫来:“他们去野战,你兴奋个什么劲,你怎么没跟过去看?”

  祁良秦臊臊地说:“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情侣亲热呢。”

  “那我跟青青就不叫情侣了?”

  祁良秦才想起来严松伟和谭青青当着他的面舌吻过呢,到现在他都记得那水腻声:“对啊,我都忘了。不过你们跟他们不一样,我看你和青青亲热,只觉得尴尬,看他们……”

  “看他们,你就兴奋了?”

  祁良秦坐到床上:“就怪怪的啊。”

  “我看你是饥渴了,看人家亲个嘴你都激动成这样。”

  早晨在大厅吃了早餐,他们就去爬山。碧霞山以早霞和晚霞最为知名,最高峰落霞峰,是游人必游之地。严老太太本来想着借着爬山的功夫让严松伟和祁良秦两口子多一点相处时间,但是严松伟受了伤,想躺酒店里休息。一家人既然已经来了,没有因此就不爬山的道理,再说老太太还要去庙里拜神呢,于是嘱咐严松伟好好休息,她和严媛,严柏宗,祁良秦四个就上山而来。

  老太太到底有点年纪了,爬了没多久就有些气喘吁吁了。碧霞山有专门抬着竹椅送游客上下山的轿夫,祁良秦问严媛:“怎么不让妈坐着轿子上山,她年纪大了,爬上去还能走路么?”

  “妈不肯坐,她说一步一步爬上去的心才诚呢,菩萨才能看到。”

  倒是个很有信仰的老太太。

  “你们爬你们的,不用管我,我有你大哥陪着就行了。”严老太太说。

  祁良秦和严媛听了,便加快了脚程。这时候太阳刚出来,听说这时候的碧霞峰最好看,运气好还能看到彩虹呢,得尽早爬到落霞峰。严老太太看着他们俩都不带喘气地朝上跑,叹息说:“果然是年轻人,就是不怕累,这小秦我看他文文弱弱的又瘦气,力气倒是挺大的。”

  严柏宗抬头看着前面越来越远的两个人,说:“他看着弱不禁风,本事大着呢。”

  有时候那劲头好像都能吃了他。严柏宗心想。

  “真可惜老二受了伤,没能跟着来。”老太太一边沿着台阶往上走一边说:“本来还想着他们小两口能借着这次机会多亲近亲近,这下好了,老二说不定正躺在酒店的床上给哪个小妖精打电话呢。”

  知子莫若母。严松伟此时此刻,的确正躺在床上跟女人打电话。

  这女人不是谭青青,却是他刚认识的一个妹子,叫苏阮阮,听起来很像苏软软,名如其人,丰满白腻,圆脸蛋,一开口嗲的像是个初高中的小女生。

  严松伟正跟苏阮阮搞暧昧。

  他最近和谭青青出了点问题,但不是大问题。他和苏阮阮搞暧昧,倒也没想和她发展出什么不正常的男女关系。但他对于苏阮阮来说,无疑是一块好肉,苏阮阮怎么可以轻易放过。而对于送上门来的美女,严松伟向来没有拒绝的能力。

  男人对于异性的示好,总是很难抗拒,这世上的男人,一百里头或许也只有一个严柏宗,却可能有九十九个严松伟。

  苏阮阮的声音隔着电话听更有黏腻感,习惯了谭青青那样的火辣热情,苏阮阮的某一个娇嗔都让他心里痒痒的。他正跟苏阮阮胡侃,电话突然提示他来了一个电话,他看了一眼,竟然是谭青青打过来的,吓得他赶紧找了个借口挂了,自己躺在床上抹了一把脸,才给谭青青打了回去。

  谭青青问:“怎么周末还在打电话,正在通话中。”

  “哦,公司有点事,你周末不睡懒觉么,怎么醒那么早。”

  谭青青说:“你在干嘛,还没起床么?”

  “嗯,昨天不是受伤了么,你不是交代我,今天不要再爬山了,我得听话啊。”

  谭青青就笑了,说:“给你个惊喜,你打开门看看。”

  严松伟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来了?!”

  “我在楼下大厅里呢,你房间号是多少?”

  过了不到十分钟,就传来了敲门声。严松伟赤着脚下了床过去开了门,就看见一身白色连衣裙的谭青青,挎着一个黑色的包,带着一个黑色墨镜,画着大红唇,简单又艳丽。

  “进来。”

  谭青青摘了眼镜,却直接将他扑在墙上,大红唇就吻了上来。严松伟哪里受得了这撩拨,登时就将谭青青抱了起来,扔到了床上。谭青青放肆地笑,两个人登时滚成了一团。

  窗外太阳光越来越亮堂。山道上的祁良秦和严媛,已经爬到了寺庙门口,祁良秦气喘吁吁,去一个服务点买了两瓶水,递给了严媛一瓶:“咱们在这歇歇吧,等等他们。”

  “妈要进去烧香,咱们等她,少不得得跟着一起去拜神,就看不到最后的霞光了,咱们先爬上去,等会咱们下来的时候正好跟妈和大哥在这里汇合,你说呢?”

  祁良秦也想爬到最高峰去看看,他们如今已经能看到最高峰上的栏杆上绑着的红布了。

  于是他们俩又继续往上爬,终于到了峰顶。那上头已经有了不少人,都在忙着拍照,到了山顶往下看,果然云烟缭绕,东方一片早霞,在天空和山峦相接的地方浮动着彩色的雾气,景色美的叫人惊叹。

  然后他们俩就互相给对方拍照,祁良秦是头一回来,拍的就多一些。人帅怎么拍都好看,有几张逆着光的,简直帅的祁良秦自己都心肝颤。那峰顶有个人摆了张桌子在卖许愿锁,靠西一侧的一排排铁链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许愿锁,组成了一道墙。有一对情侣正在那里写纸条,祁良秦好奇地问:“许愿锁不都是写了愿望刻在锁面上的么,或者写在锁面上的,他们怎么写纸条上。”

  “他们这个锁是空心的,能扣起来,把你的心愿写在纸条上,放进锁里面。这锁没钥匙,扣上就一辈子取不下来了,我觉得这个比刻在锁面上好,保护**,不都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么。你过来。”

  严媛说着,拉着他走到那一片许愿锁跟前,靠近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祁良秦问:“你在找什么?”

  “找我们家的许愿锁,还是我爸去世前一年我们全家来爬山的时候,每个人都许了一个……啊,在这里,你看!”

  祁良秦顺着严媛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排许愿锁上写着几个熟悉的名字,或许年代很久远了,那锁上刻的名字已经有些模糊了,但还是可以一一分辨出来。严媛说:“你也许一个吧,也锁在上头,咱们拍个照。”

  祁良秦点点头,便过去买了一个许愿锁。严媛问:“你要许什么愿?”

  祁良秦笑了笑:“你刚才还说呢,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好好,我不看,你写吧。”严媛说着便拿着手机去拍照,祁良秦看着那老板在那里往锁上刻他的名字,刻完了,又用漆图了,抬头看他笑道:“小伙子,别光看我,把你的心愿写上,我给你锁进去。”

  祁良秦想了想,便写了一个愿望在纸条上。谁知道刚写完,就听见身后严媛笑道:“哎呀,好巧!”

  他吓了一跳,赶紧捂住自己的纸条,回头看严媛:“你怎么偷看呢。”

  “你放心啦,我帮你保守秘密。”严媛笑着说:“不过好巧,我们家里有个人写的跟你一个样呢。”

  祁良秦把纸条扣进了锁里面,又反复看了看,老板笑着说:“你放心,你就是用锤子砸也坏不了,就是这山倒了,埋进地底下,这锁也保准几百年不坏!”

  祁良秦被老板逗的笑出声来,拿着过去将他的锁锁在了严柏宗的旁边。其实严媛的许愿锁旁边的空隙最大,可他还是挤了挤,锁在了严松伟和严柏宗中间,怕严媛看出他的小心思,赶紧招呼严媛说:“快快快,我们来拍照!”

  他们俩在许愿锁前合了影,严媛说:“发个朋友圈。”

  她发了两张照片,一张照片是她和祁良秦在许愿锁前的合影,男帅女美,她还稍微p了一下图,颜值更上一层楼。另一张就是一排六个许愿锁,其中五个许愿锁已经有些岁月的痕迹,只有祁良秦的那把许愿锁崭新,阳光下泛着金彩。

  拍完了照片,又在峰顶看了一会风景,他们便朝下走。祁良秦一边走一边问;“你刚才说有人跟我写的一个样,谁啊?”

  “你猜。”

  “我猜不出来,”祁良秦想猜是严柏宗,心里噗通直跳,不敢说。

  “你跟大哥许的愿一个样,”严媛说。

  祁良秦的脸一下烧了起来,心跳的特别快。他佯装镇定,“哦”了一声,说:“那真巧了。我就是随便写的。”

  严媛笑着说:“你想不想知道我二哥许的什么愿?”

  “你怎么都知道?”

  “我都有看啊,他们许的愿,我都知道。”

  “你二哥许了什么愿?”

  严媛眯着眼睛笑:“不告诉你,你回去自己问二哥。”

  祁良秦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加快了下山的脚步,严媛掏出手机给严柏宗打电话,问他们到哪了。

  “妈和大哥马上就到庙门口了,咱们快点吧。”

  祁良秦点点头,一边下山一边心里想,他竟然和严柏宗许的愿望都一个样。

  这似乎有一种很玄妙的缘分,这玄妙的缘分叫他心生喜悦。他和严柏宗追求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么,他这样想着,就听严媛突然喊道:“看到他们了!”

  他抬头朝下面看去,透过一棵苍老的松柏树,看到下面不远处的寺庙门口,严柏宗和严老太太站在那里朝他们挥手。祁良秦就笑了,笑容带着汗湿潮气,眼睛里却是从心底深处溢出来的喜悦满足。

  希望他和严柏宗的这个愿望,最后都能美梦成真。

  碧霞山上的这座寺庙,供奉的是西王母娘娘,寺内香火鼎盛,虽然还是清早,庙里已经有许多人。

  祁良秦对神佛素来有敬畏之心,紧紧跟在严老太太身后,进香的时候,他也虔诚地站在身后,但是等到老太太他们进大殿叩拜的时候,他却没敢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看着。

  神佛会看到他污秽的内心么,他满身的爱欲,神佛能谅解么。在无私博爱的神佛眼里,同性恋还是不是一种罪业?

  身为一个普通的同性恋,有些自卑从性意识崛起的那一刻就开始生根发芽,并在常年的小心翼翼的掩藏里茁壮成长。身为异类人的自卑,好像从不存在,又好像无所不在。他感激于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对同性恋更宽容,同性恋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谈恋爱,结婚,或许依然会受到轻微的非议,但对他这个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人来说,已经是个乌托邦的所在。

  严柏宗和严媛显然是经常跟着严老太太来拜神的,他们跪在严老太太身边,跟着她一起叩头。祁良秦仰望着西王母的神像,那么端庄仁慈,好像可以包容这世上所有存在的人事百态。

  西王母娘娘啊,请祝福我吧,祁良秦默默地想,请赐给我一个一生一世的爱人,请把这个叫严柏宗的男人赐给我吧。

  拜完神,严老太太又带着他去见了住持,四个人在寺内吃了午饭,老太太又去念经。

  她拜神是非常虔诚的,每次上山来,都要在寺内呆上大半日。寺庙内到处都是檀香的味道,静室里也不例外。祁良秦也跟着一起打坐,虽然没有念经,只是静静地陪着老太太,他也觉得心静下来了,有时候偶尔用眼睛的余光去看严柏宗,看到严柏宗在明黄纸窗下的脸多了一分静谧安然。

  严柏宗有着很英俊的侧脸,他的轮廓原本是有些刚毅的,侧脸的轮廓却多了一分柔和,高挺光滑的鼻梁还有长长的睫毛,都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他们一直待到下午快五点,这才下山来。

  下山的时候,严老太太和严媛都坐了竹椅:“你们男人就慢慢走回去吧。”严老太太笑着说。

  祁良秦微微鞠躬点头说:“您小心点。”

  轿夫抬着竹椅吱吱呀呀往山下走,祁良秦扭头看了看严柏宗,发现严柏宗也看了看他。

  严柏宗的神色带着一点防备,显然是被他从前的强撩给撩出了阴影。

  祁良秦抿了抿嘴唇,说:“咱们也走吧。”

  他说着便率先往下走,严柏宗跟在他身后,突然问:“想通了?”

  祁良秦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严柏宗指的是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点头:“想通了。”

  严柏宗便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一路往山下走。上山的时候走的太急了,在寺庙里歇了一会之后,祁良秦就感觉到自己双腿酸疼,如今下山,竟然比上山吃力很多,所以他步履缓慢,渐渐地离老太太她们越来越远。严柏宗见他放慢了速度,看出了他的双腿不便,便也放慢了速度,走在祁良秦后面。他看见祁良秦汗湿的后背,t恤贴着皮肤,走过去的地方都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汗味。或许是静室里呆了半天,那气味里还掺杂了檀香的香气,微热。

  他还是头一回这么仔细地看祁良秦的身体,他有细长的手臂,白皙瘦削,修长的腿有些过于细了,臀部却很挺,每下一个台阶的时候,臀部都会因为某个动作撑满裤子。有时候他会看到汗珠顺着祁良秦的小臂流下来,他觉得祁良秦有些瘦,需要再胖一点点。

  这个人曾疯了一样迷恋自己,追求自己,他抱着自己的腿哀求,抓着自己的内裤贪婪呼吸,肆无忌惮地挑战他的极限,如汹涌而来的洪水猛兽,几乎让他无力招架。

  如今一切都归于沉寂,好像都不曾发生过。只是这个曾以他从未见过的,对他来说有着强烈性意味的形象试图侵占他的人,对他来说或许已经回不到亲人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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