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_你明明就是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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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哄堂大笑,众人纷纷回头。

  宋词扯掉耳机,局促不安,眸子跟淬水似的莹莹波动,在老师似笑非笑的眸光中惊慌失措,她下意识揪着梁叙的衣服摆,翕动嘴角,“刚刚不是你在问我?”

  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距离她三排远的地方停步子,目光含蓄深远,“这位同学,你先站起来。”

  宋词的屁股立马就离了座位,她颤颤巍巍的站着,只多看了一眼这位好看的老师,立马就低下头来,一声不吭。

  “做个自我介绍吧。”林休禾忽然道。

  宋词纳闷,以前也不是没有学生在他的课上走神过,他不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放过了吗?不过也怪自己在他的课上太放肆了,被点名也是活该。

  这四年里,宋词唯一的愿望就是所有老师都不要记住她的名字,为什?因为对她来说,记住了肯定就不是好。

  “我叫宋词,今年19岁。”她近乎自言自语,细小的声从咽喉处发出来,左右两桌都听不太清楚,更不要说坐在前面的人了。

  “老师,听不见。”

  林休禾挑眉,拇指敲打着桌面,想了一会儿,“麻烦你重新介绍一遍了,同学们都没听见。”

  宋词被数十双眼睛盯着,喉咙跟卡着鱼刺一样,说不出话来。

  梁叙掰开她揪紧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中,他站起来,另一手带有宣示性的搂着她的肩,他说:“我反正听见了。”

  林休禾的眼神在他们两人的脸上盘旋了好久,才道:“我也听见了,你们都坐吧,继续讲课。”

  ……

  陆陆续续的人抱着书本从前门离开教室,宋词心不在焉的收拾背包,心情低落,“梁叙,我觉得我的新闻概论要挂了。”

  “有这夸张吗?”

  宋词重重点头,“有……我不想挂科……”她悄咪咪的看了看还在讲台上弄投影仪的林休禾,踮起脚尖准备轻声的溜过去,衣领却被梁叙从身后提了起来,他往后一拉,严肃的问:“干嘛去?”

  宋词指了指林休禾,说话跟做贼样的,“我打算去跟老师道个歉,把我的形象挽救一子,期末考试我还得平时分救我一把。”

  得过且过好像成为她的一个生活习惯了,兴趣不高,追求也不高。

  梁叙思衬,而后点头,“你去,我到门口等你。”

  空空荡荡的教室里归于一种诡异的寂静,黑板右侧的显示屏依旧亮着,课件的PPT停留在最后一页。

  宋词毕恭毕敬的走到讲台前,木质一米多高讲台放在台阶上,如此一来,就更加的高,她不得已要伸长了脖子才能跟林休禾说话,认真地,这个姿势还是比较吃的。

  “老师,我刚刚上课不是故意的。”

  林休禾的手覆在鼠标上,移动轻按,才算把次要用的东西下载到硬盘了,这才有时间理她,“知道了,你回去吧。”

  这可有可无敷衍的回话让宋词更坚的认为他生气了。

  宋词诚惶诚恐,态度更加谦卑,“老师,那您能原谅我吗?”

  林休禾从教年来,不是没有遇到过悔过求情的学生,只没看见这干脆的,还挺可爱。

  “能。”

  “谢谢老师。”宋词后颈酸酸的,她收回脖子,舒服了许多,然后退到门边,“老师再见。”

  宋词也没想到,上课时他滔滔不绝的话要说,课后居然惜字如金,不过既然他没有放在心上,那么自己的心情也就没有那么沉重了,思及此,她的步履都要轻盈些许。

  梁叙只能陪她上一节课,午梁远其就要到北京,他得亲自去求他。

  临别依依不舍,梁叙旧事重提,“小词,你和张文浩不要天天腻在一起。”

  宋词踮脚,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她问:“你在怕什?怕我会移情别恋?我不会的呀。”

  梁叙的唇绷着不悦的弧度,两根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去了,他沉嗓音,“不怕你,我吃醋,不想你和另一个男人腻腻歪歪的,看着都难受。”

  宋词虽然不够聪明,但友情和爱情还能够区分的很清楚,张文浩是儿时的玩伴,而他是将来要过一辈子的人。

  不一样。

  梁叙说的很委婉,她还是听出来他的本意了,他就是想自己和张文浩划清界限,泾渭分明之后,成为普通的不能更普通的朋友。

  那不可能。

  “好。”她说。

  宋词退让了一步,倒不是真的要把和张文浩这段漫长的友谊弃之不顾,感情的冲突,她现在也没有想到好办法。

  “乖。”他俯身,弯着脖子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高楼大厦,从透明的玻璃窗俯视向看,底的景象尽收眼底,马路上车来车往。

  梁远穿着裁剪合身的西装,一丝不苟的坐在办公桌前,钢笔被他随手一丢,他从容不迫的问:“不是说这辈子都不想看见我吗?现在是来做什?”

  这句话是梁叙在被他强制留在国外不能回来时,冲到加上怒气的折腾才说出口的,其实这句话里包括了他十分之九的心。

  梁叙落落大方道:“我错了。”

  梁远其的态度坚若磐石,“然后?”

  “我想要一个公司。”梁叙对他笑,眼睛弯起来有分赵蕴卓的神韵,“你旗一个小小的游戏公司。”

  梁远其冷笑声不断,彻底放下手中的文件,他不留情面的讽刺,“你是老?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高中毕业生。”

  梁叙才不会被几句话就打败,“爸,这个游戏公司规模不大,就当是个我练练手,又怎么样呢?您直说怎么才能答应吧?”

  “你擅自休学的时候找过我吗?好,你是我儿子,我不为难你,两年以内,做不出点成绩来你就滚蛋,职场和校园截然不同,没点心机你活不来。”梁远其在很平缓的叙述,“我说的成绩,是在两年内,你必须做出一个用户超过一亿的游戏来。”

  “成交。”

  梁叙转身离开,被梁远其叫停了步伐,“站住。”

  “还有什?”他背对着他问。

  这个儿子对他是真的冷淡啊,他大哥也跟自己不亲,虽然他对这俩儿子没有多少爱,但也觉得有一丝的难过。

  “你哥明天飞过来,他腿脚不好,你去机场接他吧。”

  “他来干什?”不好好当他的大少爷,又跑过来发疯?

  梁远其不耐烦道:“你自己问他去。”

  “哦。”

  父子之间,只有句生硬的对话,再也没有其他的话要说。

  梁叙快速接受了游戏公司,这个公司的名字是被收购在梁氏企业时被梁杉改了名字,叫打得好游戏公司。

  梁叙空降主管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公司名字给改了,他的职位是游戏开发主管,虽然和总裁还离了十万八千里,但他用梁家“太/子”这个名号在公司里横行霸道,直接找上了执行总裁要求改名,他对新名字没有其他的要求,唯一就是希望名字能正常一点。

  梁叙行作风都比较决断,不满的人没有胆子在明面上表现出来,但私诅咒辱骂的话说个不停。

  这天开了个早会,面对呈上来的报告,梁叙大发雷霆,“砰”的将文件夹往垃圾篓里一扔。

  “呵,把我当成废物在糊弄是吗?”

  “我他妈让你们先做一个大数据研究和开发构想,还交上来是什?”

  在公司待的时间比较长的男人出声,“梁总,这是我们整个团队交上来精华,您可能不太懂。”

  话里的意思是,不自己看不明白还在那里瞎叨叨。

  梁叙往后一仰,“我不懂还是你们不会?混日子是吧?不想干就滚?北京城里遍地是人才,还的不缺你们几个。”

  这子就没有敢当出头鸟了,这公司工资高福利好,跟同行比起来还轻松许多,没有人想被开除,脑子又没坏。

  梁叙扫了眼,收起颚,仪态威严,看不出二十一岁的痕迹,“今天把话说明白了,也省的你们要死不活的,十个人分为两个团队,按照我给的设计,各自交一个提案上来,择优录取,有奖励。”

  他也不吊人胃口了,“奖励不是车也不是房。”

  “嘁。”这声没听出来是谁的不屑。

  梁叙继续说:“直接用钱砸,三十万奖金六个人平分,就看你们各自的本事了。”

  底哗然,新来的总监一出手就这阔绰。

  梁叙也不跟他们多说,言尽于此,都是人精了,早就会权衡利弊了。

  对这个游戏项目,他势在必得,他要一点点吞噬对手的市场,将那个人从高处推下来,让他摔的粉身碎骨血肉模糊,让他掉落进深渊,在最底部被侵蚀,一点点的腐烂。

  五月是灿烂的。

  梁叙正式上任之后,去宋词学校里陪她上课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也早就把他的嘱咐忘到脑后了。

  大学空闲的时间多,生活也丰富多彩,没有兼职的时候,宋词也不想闷在宿舍里虚度光阴,和相熟识的好友三两结伴出去游玩,大多数张文浩也都在,没有人绝对这是不对的。

  她、汪多米还有张文浩趁着天气好找了个小公园去野餐,吃了个圆肚儿三个人才返程而回。

  快到宿舍,张文浩的双手跟僵尸一样搭在她的肩膀上,跟在她后面走路,“词啊,你走慢点,我跟怀了五个月似的。”

  宋词的肩都被他压垮了,沉痛道:“不止五个月,依据重量都快十个月了。”

  特么沉啊!

  张文浩顺势勾住她的脖子,她的脸不得已贴到他的胸口上,凶相毕露,他威胁道:“我掐死你信不信?”

  “掐吧掐吧,命都给你。”

  “我的词啊,你的好可爱啊。”

  宋词受不了他肉麻的样子,拍上他的脸,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边冲他做鬼脸边说:“略略略。”

  “你别跑。”他追上来。

  宋词边跑边笑,“浩浩,你身怀有孕不能跑啊。”

  两人追追打打,玩到宿舍门前。

  “嘿,后我还不是抓到你了?小傻个。”张文浩冲上前,捞住她的手腕,嘲笑道。

  梁叙把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他在楼等很长时间了,目光阴冷,如同淬了冰,寒气迅速在周围扩散。

  宋词才看见他,微怔,等不及她有反应,梁叙气势凛冽朝他们二人走来,皮鞋踩在地上的响声一敲在她的心上。

  宋词往旁边一跳,离张文浩远远的。

  可是已经晚了。

  梁叙扣住她的腕,极致的笑绽放在他清莲般秀致的容颜,却平添些些极端的冰寒。

  “你、骗、我?”他咬牙切齿,这三个字说出来用了全力。

  “我我我……”

  多说无益,全都是谎话。

  她是真的骗了他。

  梁叙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怕自己失控会伤害到他,暴戾的脾性压在深处呼之欲出。

  “别说话,我现在不想听。”

  梁叙往后倒退,双手抬在半空中,“求你,这会不要开口。”

  宋词脸上的血色随着他的消失也消失了,指尖冰冷,头昏脑涨,眼眶中的血丝越来越多,站都要站不住了。

  她不怕梁叙责骂她,她更怕他跟高那年暑假一样,信讯全无,不理她。

  宋词恍然回神,慌忙紧张的掏出手机,“我要跟他解释,他生气了,他生气了。”

  谈恋爱啊,的是件伤心的情。

  有多认真,受到伤害就有多大。

  梁叙的手机一直关机,一个下午她都没有打通过,七八点时,宋词跟汪多米说了一声,背着包打算去他家亲自找他。

  肖寒屿半路堵住她,将人拖到校门口美食街的一条深巷中,不只是他一个人,他身后还有个专业的保镖。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纯净的白色头发被染成了纯净的黑,肤白如玉,邪气的五官,穿着黑衬衫和西裤,脖颈往上的肌肤露在空气里,原本戴在他身上的金钱包装被他亲手撕开了。

  这是一个真的他。

  每个人都有两面性,一个是装得,一个是真的。

  肖寒屿的五指掐着她的巴,唤了一声,“宋词……”

  他说:“请你去我家坐一坐了。”

  宋词上牙磕着牙,随机应变,“改天,我一去。”

  她在暗中使用藏在背后的手机,凭着记忆滑了屏幕,点了左边的那一块,那是数字键“1”在的位置。

  那是快捷拨号键,可以直接通上梁叙的号码。

  肖寒屿是想把她的巴给卸下来,气大的要死,疼出了她几颗珍珠泪珠子,“没有改天。”

  “是天天。”

  宋词吓疯了,情急之厉声道:“我已经打电话给我男朋友了,他马上就过来,你离我远点。”

  肖寒屿将她逼到墙角,硬夺她身后的手机,看了看屏幕,笑声打破寂静,“你看看,他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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