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救场_太平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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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救场

  苏岑半跪在地上正准备一块砖头先扔上去掩人耳目,再抄起一块对着人脑袋上去,顺利的话他给人开个瓢,不顺利的话……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然而那一板砖还扔就见那黑衣人侧身一闪,一阵凌厉的刀锋破风而过,兔起鹘落间,只见一人手执利刃角度刁钻地打了个旋,雨中血雾升腾,黑衣人顷刻见了血。

  两个人立时缠斗在一起。

  祁林!

  苏岑猛一回头,兴庆宫三个大字悬在身后,好巧不巧,正是那位宁亲王的府邸。

  一人执着伞慢慢过来,闲庭信步,来到近前低头看着他。明明下着雨,这人身上却纤尘不染,想是下朝不久,身上的官服还未换下来,皂衣绛裳,如墨长发根根头发丝都看的真切。

  “王爷……”苏岑只觉自己喉头发紧,梗了半天才吐了两个字出来。

  “平身吧。”李释道。

  苏岑:“……”

  看清来人的一瞬间曲伶儿把头一低,选择装死。

  苏岑费了好大劲才把这假死的人扶起来,心里想着曲伶儿要是被认出来了他们两个就得跟那位黑衣兄作伴在这兴庆宫住下了,急急找个借口道别:“今日多谢王爷相救,只是我这里有伤患,改日再来府上登门道谢。”

  李释却全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看着曲伶儿,问:“人是你招来的?”

  曲伶儿被一双目光盯得如芒在背,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怯生生往苏岑身后一躲,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是我,我不认得他。”

  “应该是冲着我来的,”苏岑垂眸道,“我最近办了一个案子,可能惹到什么人了。”

  “新科仕子案?”李释问。

  苏岑一愣,随即点头,断没想到这么个小案子还能入了当朝摄政亲王的耳。世人都道案子是恶鬼杀人案,这位宁亲王倒是看的明白。

  “这人是凶手?”李释看着前方缠斗的两人,在祁林的步步紧逼之下黑衣人已处劣势,有了退意,却被祁林缠着脱不开身。

  苏岑跟着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凶手若有这个身手,根本没必要从背后偷袭吕梁和袁绍春,更不会失手勒一次没把人勒死还把自己弄伤了。

  这人要么是当日带吕梁进东市的那个身上有功夫的人,要么是吴德水那位大人物找来灭他口的杀手,无论如何都跟案子脱不了干系。

  “王爷……”

  苏岑刚要开口,李释已经下了吩咐:“祁林,留活口。”

  祁林使的是剑,剑法却诡谲难测,全然没有中原剑法的恢宏大气,反倒带一些漠北弯刀的阴鸷狠绝。

  黑衣人见自己已经失了机会,连连退败,慌乱间从腰间掏出两颗弹丸大小的东西,冲着祁林猛地扔过去。

  “小心!”曲伶儿惊呼一声,电石火光间随手抄起两块石子掷上去,正撞上两颗弹丸,在空中轰的一声炸了开来。

  待祁林破开烟障再追过去,人早已没了踪迹。

  祁林回来请罪,“爷,人跑了。”

  李释摆摆手,祁林站起来立在其身后,冷冷瞥了曲伶儿一眼。

  曲伶儿当即打了一个寒颤。

  李释也没有要让两个人走的意思,边往回走边问:“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苏岑迫于淫威只能跟上去,站在雨里回道:“有些眉目了,本案两个死者都是今年刚登科的仕子,我怀疑是有落榜的人打着鬼神的名号伺机报复。”

  李释放慢了步子略一思忖后摇了摇头:“不是。”

  “嗯?”苏岑皱眉。

  “作案讲究动机和依据,凡事都是一门交易,若是落榜的人干的,那他就是把今年登科的人都杀了他依旧上不了榜,干这些没有意义。”

  苏岑跟在后头盯着李释的背影,腰身笔挺,尤见当年沙场驰骋的英姿,更重要的是这人站在伞下,一身衣带翩然出尘,而他却站在雨里淋得像只落汤鸡。虽然知道李释说的有一定道理,可心里那股别扭劲又无名而起,抬头反驳道:“若他只是为了泄愤呢?”

  李释全然没注意到苏岑这些小心思,接着道:“愤怒这种东西是容易教唆人犯罪,却是一个由大到小的燃爆过程。我若是因为落榜气愤而杀人,我不会循环渐进地从底层开始杀起。”

  李释突然停了脚步,回头瞥了苏岑一眼,“我会直接过来杀你。”

  苏岑正循着李释的思路想着,没留神前面的人停了步子,一头撞进伞下,李释拿伞柄一抵,苏岑对着直直撞了上去。

  湘竹伞柄,这一头撞的不轻,苏岑痛呼一声,额角瞬间红了一圈,愤怒地抬起头来,却跌入那双带着些微笑意的眸子里失了神。

  李释抬手用中指指节在苏岑额角轻轻敲了敲,“冒冒失失的想什么呢?”

  苏岑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两人已经到了如此距离,一把伞下呼吸萦绕间他都能闻出李释身上带着一股冷淡的檀香。

  若不是李释拿伞柄那一抵,他能直接扑到人怀里。

  苏岑愣了半晌,忙后退两步拱手道:“王爷恕罪。”

  一边面红心跳一边心里又暗道这人好生小气,堂堂一个王爷让自己撞一下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弄脏一身衣裳,用的着拿那么硬的伞柄来挡他吗?

  李释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去抄案例吧。”

  苏岑低着头暗自咬牙,果然是这个老东西暗地里给他使绊子让他去抄那些发霉的案例的。面上却是不卑不亢地回道:“王爷教训的是,我回去一定好好研读先辈掌故,不辜负王爷一番栽培之情。”

  李释对话里的夹枪带棒一笑置之。

  苏岑总算嗅到了一丝结束话题的契机,试探问:“那下官退下了?”

  李释从伞外雨帘里收回目光,一颔首。

  苏岑刚要转身,只觉自己湿漉漉的一只手被人抓起,紧接着那柄伞就到了自己手里。

  李释偏头对祁林吩咐:“把人送回去。”

  苏岑握着湘竹伞愣在原地,看着李释一步步隐进兴庆宫两扇朱门里,步子稳健,衣带翩然如旧。

  原来并不是伞的原因。

  曲伶儿在背后哼哼唧唧了半天苏岑才回过神来,把人扶着问:“还能走吗?”

  曲伶儿低头看了看腰上的伤口,又对比了一下苏岑的身板,咬咬牙:“能走。”

  苏岑叹了口气,一偏头,正瞥见直挺挺站在身后的祁林,灵机一动,对着祁林道:“伶儿受了伤,我又背不动他,我们走的慢些,还望祁侍卫见谅。”

  祁林不为所动。

  苏岑再道:“这万一走到深更半夜什么的,王爷若是问起来……”

  祁林脸色总算变了变,绕到曲伶儿身前半蹲下,冷冷道:“上来。”

  “我不让他背,”曲伶儿一脸不乐意,还记着当日在茶馆里这人对他步步相逼的仇,忿然拒绝:“一身胡鞑子味,臭死了。”

  祁林一个眼神扫过去,吓得人当即噤了声。

  “不让背那你就自己走,”苏岑先走了一步,“我可先说好,我到了家就让阿福上锁,你若是跟不上夜里就自己找地儿歇着。”

  眼看着苏岑步步走远了,曲伶儿一咬牙一跺脚,攀着祁林的肩膀不情不愿蹭了上去。

  苏岑自顾自走在前面,祁林步子稳健跟在后面,曲伶儿确实也是累了,挺了没一会儿索性整个人趴在祁林背上,听着人强有力的心跳,倒也挺舒服。

  趴了没一会儿就觉出来了问题,“哎,你怎么这么烫?”

  毫无悬念地没得到答复,曲伶儿反倒得寸进尺起来:“你该不会没背过人吧?小姑娘没背过?你家主子夜夜笙歌就没给你几个尝尝鲜?”

  祁林把曲伶儿猛地往上一颠,落下时下巴正磕到肩膀上,险些咬了舌头。不过这人恼羞成怒起来却比板着一张脸来的有趣,曲伶儿接着调侃:“真没背过啊?我跟你说小姑娘那身骨可是比我柔软多了……”

  “我们突厥人体温本就比你们汉人高一些。”祁林出声打断。

  “欸?”得到回应曲伶儿反倒愣了一愣,转而笑道:“那你一个突厥人跑到我们汉人地盘干什么?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我知道了,你们突厥女子是不是都跟你似的这么剽悍,所以才跑到我们这里想寻一个美娇娘?”

  “我听人说男人的滋味要比女人好,”祁林着力在曲伶儿屁股上捏了一把,“你想试试?”

  曲伶儿身子蓦地一僵,脸色一瞬惨白。

  “不想就闭嘴。”祁林冷冷道。

  一路上总算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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