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七、劝_道魔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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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七、劝

  韩一鸣心中惦度了片刻,对着身周的朱砂字符看了片刻,却见这朱砂字符色泽相杂,处处都有色泽明亮的字符,也都有色泽黯淡的字符。

  忽然一个声音对他道:“傻小子,回去吧,别把命送在此间。”这声音甚是温和,似是一师长在劝慰自己的弟子,有着无尽的耐心和宽容。

  韩一鸣却凛然,这声音正是平波的!

  他与平波敌对数年,对平波的语气声调极是熟知,这时这声音温和且有着劝慰之意,不似平波平日的语气,但这仍旧是平波的声音。

  这法阵是万虚观历代掌门的灵力凝结,平波也是万虚观掌门,虽则他还在生,但此间怎会少了他的灵力?他必定也在这法阵上倾注了不少心血!

  那声音又道:“傻小子,你可不要被他所骗!这法阵你闯不过的,这是聚灵法阵,你走过了第一关,但第一关破去了你门派给你加持的保护,这一关可没那么简单走得过去,走过去不死也要脱三层皮。修行难得有成,何必将自己的性命葬送在此间?”

  平波这话是对所有来闯法阵的人说的,这法阵内先前就有万虚观已寂灭的掌门的话声,但他们都不曾这样劝人离开,只是警醒,而这时平波的声音却格外亲切,与先前的话声有着极大差异。

  这时韩一鸣已知先前的墨符剥去的果真是灵山给弟子的保护。原来灵山弟子着素衣,不仅只是弟子统一着同样的衣裳,显示门派不同,那素衣还能给弟子以保护!

  若不是那素衣,第一关自己就得受重伤不可,就算不是断手断脚肢体残损,也会是多处伤口。

  现下灵山给自己的保护已经被第一层法阵剥了去,有灵山的保护自己也受了伤,这时没有了保护,自己再往里走,必定重伤。

  一个声音道:“傻小子,你想明白了?那便退回去吧,不要将性命送在此间。”

  这声音也甚是陌生,不知是万虚观的哪一任掌门。韩一鸣却依旧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有字符发出红光直刺过来,有时甚而是对着心口直来。

  韩一鸣只有对着双眼与心口直来的红光闪开,刺向别处的红光一律不闪不躲。他闪躲也无益,此间字符密密层层,他闪开了一道红光,自会有另一道红光刺来,绝难做到全然避了开去,更兼不知平波此时到了何处了,时刻耽误不起,因此绝不犹豫,纵算是脚下沉重得每一步都要用尽全身力气,他也依旧向前走去。

  此时他素衣已经没了,素衣下摆上的墨符也不知去了何方,但他的脚下却越发沉重了,每一步都比之先前那步要困难。但已走到了此间,他绝不会退回去。

  忽然又听平波的声音道:“傻小子,你是一代掌门,死于此间值得么?”

  平波的声音和先前听到的一般温和,韩一鸣却一个激灵,停住脚步四周看了一回,不见平波的身影,稍稍松了口气,他还没回到此间来!

  可是听平波的话语,韩一鸣却是不能放心,这若是平波先施过的法术,他怎能知晓是自己前来?这万虚观除了自己别人就不会闯来么?

  这法阵防的可不止是自己,却听平波的声音道:“我与灵山的恩怨你不知晓,这些年来牵涉了你也非我之愿,你且先回去,改日我讲与你听。”

  这果真是说与自己的话了,韩一鸣心道:“这是平波离开门派前设下的么?他倒也好算计。”

  但他却不会因平波的两句话便真退回去,又勉力向前走了一步。

  片刻之后,另有个声音道:“回去吧,再往前走你的血就要流光了,后面更加难走。”

  说这话的声音又是韩一鸣先前听过的,又是万虚观的另一位掌门。

  他不知晓万虚观到底传承了多少代掌门,但已听了这许多说话,知晓万虚观有过多任掌门,也是一个传承了数代的门派。

  忽然平波的声音又缓缓地道:“傻小子,你被他利用了都不知晓么?他利用你,让你在灵山最危难的时刻出尽全力,现下又让你死于此间,将你利用到了这一步,你还要为他卖命么?你寂灭了,他可就又成了灵山掌门,得益的是他,失去最多却是你。何苦来?”

  平波这几句话说得语调温和,甚是和善,一改他往日的歇斯底里与阴阳怪气,而是极有耐心,十分温和。

  若不是韩一鸣与平波交道甚多,见过他的狭隘与狰狞,听了这几句话,真要认为他是一个和善的师长了。

  平波的话声不停,韩一鸣的脚下也未停,纵算举步维艰,他还是又向前迈了出了一步。

  同时他也看到数道红光打他的身体直穿进去,也感觉到钻心的疼痛。他不能看到自己的后背,不知那红光可穿透了自己身体?但目之所及,又见身上又多几个伤痕,看着短打衣裳上的血痕慢慢洇开来,韩一鸣向前方看了看。

  先前他的前方都是红色字符,走了这些时候再看,他的前方浮着的字符已是先前那般层层叠叠,他已看到字符后面隐约飘浮着的那团灵光,那团属于如莘的灵光就在前方浮着。

  韩一鸣不必回头也知晓身后也浮着层层叠叠的字符,他就是打那些字符当中一步步走出来的。他从未想过退回去,但他却知晓,自己退不回去!

  他向前一步要被这些字符所伤,他后退身后的字符所附带的灵力同样会再次穿透他的身体!走到了这一步,就必须走到灵光身边去。至于他到了如莘身边还有没有余力带如莘离开,他也不曾去想。现下想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他总是要走近如莘的,至于怎样带如莘离开,到时再说。

  但后面几步他的脚下越发沉重了。韩一鸣只觉脚下没了着力处,想要起步都会向下陷去。

  他盯着脚下,脚下并无变化,他却觉自己在向下陷去,越是用力就越向下去。可是抬头看四周又觉自己还在原处,连一边的字符都还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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