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香槟玫瑰_我与卿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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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香槟玫瑰

  离开休息室,两个人一起顺着走廊,款步向宴会厅后的庭院。

  夜幕垂落,露天的庭院衣香鬓影,熏热的空气中传来花香。

  来往大多是政界要员,骆亦卿的爷爷桃李满天下,纵然小孙子不走仕途,仍然被很多人认出来。

  他一路上挂着礼貌疏离的笑,向认识的人打招呼。

  每一句“好久不见”后面,都缀着个“这是我小妹妹”的尾巴。

  两人并肩走到小径池塘边,江梨哭笑不得:“很想把我介绍给他们吗?”

  “混个脸熟总没坏处。”骆亦卿扯唇笑了一下,“以后想起来了,都知道这是不能惹的人。”

  “那我报我爸名字也一样……”

  江梨这句话说得很小声,没想到骆亦卿还是听到了。

  徐徐晚风中,男人转脸过来看她,眼中映着晚宴的橙色流光,笑意明晃晃:“那怎么能一样,现在你是我罩着的人。”

  江梨眨眨眼,没有说话。

  她突然有些想不通,走到哪儿都有人庇护,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夏末夜风徐徐吹拂,两个人站的地方离人群聚集处不算近,立在池塘旁边,难得地捕捉到清静。

  “我说,小孩儿——”骆亦卿被掠过水面的风吹得微微眯起眼,他一只手拿着江梨的相机,另一只手晃晃从侍应手中顺来的香槟:“刚刚你身上的酒,真不是你那不对付的小同学泼的?”

  “真不是。”江梨挠挠脸,一路上跟他解释了很多遍,可他好像就是不肯信,“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人身上了。”

  “哥哥这不是怕你被欺负。”骆亦卿停顿一下,轻笑着道,“你长着一张好学生的脸,这种长相,最容易被欺负。”

  江梨总怀疑他是不是意有所指:“……我以前也不怎么被欺负的。”

  一方面是家境原因没什么人敢惹她,另一方面是,她本来也不是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微妙地停了停,江梨小声:“倒是你,长着一张容易欺负别人的脸……”

  “哟。”骆亦卿乐了,“你这得寸进尺的能耐是打哪儿学的?小白眼狼。”

  “小学老师教育我们,染红头发的都是不良少年。”

  “……”

  骆亦卿沉默一下,第n次向她解释:“我是因为中学时跟你堂哥一起组乐队,才把头发染成那个颜色的——而且,我只染了两年就染回来了。”

  江梨背着手移开目光,一副“不管不管我不听”的表情。

  骆亦卿突然有点儿想笑。

  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歌词里的傻逼,一见到她,唇角就忍不住上扬。

  “喂,我说……”

  他话音未落,庭院草坪的方向响起咻咻轻响。

  冷焰火不会像烟花那样喷得满天蹿,可这几道火光,还是漂亮地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家目目光注视下,新郎挽着新娘的手徐徐出现。

  江梨下意识想拿相机,又想起晚宴有裴之哲帮忙拍照了,不需要她再动手。

  骆亦卿没动弹,她就也跟着没动弹、

  池塘边的风带着水的凉意,江梨长发被吹动,遥遥望着巧笑嫣然的新娘,鬼使神差地,突然冒出一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结婚……”

  骆亦卿身形微顿,放下香槟杯,闲闲地揉揉她的脑袋:“你哥都没结婚呢,这么快就想自己了?”

  他力气有些大,像是故意要将她的脑壳揉乱。

  “那不一样……”江梨小小地叫了一声,解开皮筋想要重新扎辫子,手指碰到皮筋的上一秒,又被他抢先一步。

  “我来吧。”

  骆亦卿立在她身后,居高临下地,帮她拆开马尾,将头发放下来。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她顺头发,微歪着头,声音低沉清越,带着一如既往慵懒的笑:“哥哥刚刚打断你了,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他动作温柔,重新扎辫子的姿势,莫名让她想起初见时。

  好像置身于最安全、毫无危险可言的环境之中,江梨突然就放松下来:“我是想说,那不一样啊,我哥都恋爱长跑十多年了,我还连一场恋爱都没谈过呢。照他这速度这效率,我头发白了也等不到他结婚。”

  骆亦卿轻笑:“你哥情况特殊,他那不是在等未婚妻追求人生梦想嘛。”

  “可这行为本身就很诡异。”江梨闷闷地小声,“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堂嫂,但如果我她,肯定直接跟我哥分手了……恋人不能陪在身边,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

  “小孩子家家,不要动不动情啊爱啊的。”骆亦卿失笑,“异国恋有什么不好?我就从没见过比你哥更爱出差的总裁。”

  “我已经成年很久了。”江梨有点小沮丧,“反正不管我是我堂哥堂嫂中的哪一个,都一定会让这段恋情结束在学生时代的,我绝对绝对不要等人。”

  “那可不好说。”她这么笃定的语气,把骆亦卿给逗笑了。

  他语气慵懒,手下动作一点儿没停。

  不紧不慢地,低声道:“万一以后小江梨遇到了命中注定,等他一辈子也心甘情愿呢。”

  他帮她整理头发,指尖无意间划过她的后颈,江梨过电似的,一个激灵:“你好肉麻啊。”

  下一秒,他放开她。

  热气一触即离:“好了。”

  风从发梢尾端拂过,江梨微怔,察觉到自己的马尾不见了。

  她下意识摸摸脑袋,只摸到一个花苞苞。

  “哥哥擅作主张,帮你把发型换了。”骆亦卿见她自己摸脑壳,心里好笑,轻声道,“你看,现在这样多好看。”

  江梨也很想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有多好看。

  可骆亦卿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一只手虚虚扶在她肩上,将她一小只地圈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带她穿过人群折返席间。

  细细碎碎的讨论声顺着风传进耳朵。

  “那是江家的小姐吗,好久没在宴会上见到她了,竟然还是这么该死的可爱呜呜呜!”

  “她的裙子好好看……等等,那是z家的小礼服吧!为什么我一直抢不到的星空款她就穿在身上了……!”

  “虽然是婚宴,但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太子带女孩子出席宴会……他不是孤狼吗?”

  ……

  江梨默了默,跟紧这只孤狼。

  骆亦卿带着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新娘正在另一边扔捧花,江梨挺久没参加过婚礼了,纵然隔得有些远,而已忍不住多看两眼。

  骆亦卿低声唤侍应给她上热食,一回头发现小姑娘又在发呆,忍不住低笑:“想要捧花吗?”

  “没。”江梨回过神,实话实说,“我就看看。”

  “喔。”骆亦卿唇角微勾,没信,“可明明刚才还很恨嫁。”

  “我哪有……”

  辩解的话刚刚出口,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噗通”落水声。

  江梨下意识应声转过去,侍应的大呼小叫充斥满了整个庭院:

  “快快快救人,花和人都掉下去了!”

  “童小姐不会游泳!”

  “为什么扔捧花会扔进池塘啊!!”

  ……

  江梨离那边有一段距离,喧闹不能完全传过来,只隐约听见几个字眼。

  短暂的吵闹过后,新郎和新娘很快出面将混乱压下来。

  江梨收回目光:“童慕诗今天也挺邪门的。”

  骆亦卿将刚刚出炉滋滋作响的小羊排一块块切好,推到她面前:“时间也不早了,别看热闹了,吃饱走人。”

  “谢谢你。”江梨一边接过来,一边笑道,“你特地跑来参加婚宴,就是为了蹭晚饭?”

  骆亦卿挑眉,不完全认同:“还为了你啊,小朋友。”

  江梨微怔,又见他站起身。

  男人个子很高,站起来时,整个人的影子都将她一小只地笼罩了进去。

  “等我一会儿啊。”他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哄她,“哥哥去跟新郎告个别,马上就回来。”

  “不是还没到要走的时候吗,这么早就告别?”

  “喔,告别是其次的,我主要是想提醒他一下,有时候孩子不打不长记性,让她自己吃次亏她就懂了。”骆亦卿云淡风轻,“所以出事儿的时候,不用救。”

  江梨:“……”

  突然有点同情还在池塘底下扑腾的童慕诗。

  但这种同情只存续了半秒,江梨的注意力很快被眼前的小羊排吸引走。

  她吃东西很快,骆亦卿折返的时候,小羊排已经连骨头都不剩了。

  他有些意外:“很好吃?”

  江梨戳开一块巧克力慕斯:“那是华亭酒店的招牌,你也应该来一份。”

  骆亦卿耸耸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在她身旁坐下,右手始终藏在身侧,半晌,才不紧不慢道:“哥哥还给你带了个东西。”

  “酸奶还是汽水?”

  骆亦卿轻笑:“都不是。”

  缥缈的夜色中,江梨晃了一下神,漫不经心地偏过头——

  眼前的男人半靠在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朝她抬起手。

  他的手指修长漂亮,骨节明晰,食指拇指之间,夹着一枝含苞欲放的香槟玫瑰。

  江梨心头猛跳。

  “没抢到捧花也没关系。”

  他慵懒地笑着,将花递到他面前,低低笑道,“哥哥送一枝给你。”

  呼吸都快要停止。

  明明身处人群之中,可是万物入耳,声音都变得清晰。

  江梨听到池塘水波涌动的起伏声,夜风婆娑,连余光外连绵的灯火也变得模糊,宛如漂浮在半空。

  这枝花像一个咒语,或是一个少女时代的秘密。

  江梨二十岁时尚无法窥见不可知的命运,不知道自己的后半生,都在应验这一句话。

  ——我这一生,只钟情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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