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谁欺负你_我与卿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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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谁欺负你

  今天周末,纪向晚工作全都做完了,室友们都不在,她一个人窝在学生公寓里,偷偷用小锅煮麻辣烫。

  才刚加满水,江梨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她哭笑不得,插耳机接起来:“又怎么啦?”

  这才过去十五分钟。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江梨用力深呼吸,艰难地平静了半天,才小声问:“你遇到过渣男吗?”

  纪向晚:“……”

  小闺蜜声音软软的弱弱的,像刚刚哭过一样。

  她眼皮一跳:“你在哭泣吗宝贝儿?”

  “没有。”江梨用力吸吸鼻子,“我哭不出来。”

  “哦,那我可能遇到过吧。”纪向晚给锅插上电,不紧不慢道,“我遇到过最渣的渣男,是一个医生。”

  江梨一口气提起来:“你遇到的也是个医生?”

  “嗯,做完彩超之后他随便丢给我几张纸说,‘自己擦擦走吧’①。”纪向晚一本正经,“我觉得能说出这种话的,都不是好人——怎么,你那位医生,也跟你说类似的话了?”

  江梨:“……”

  悲伤的情绪被纪向晚冲淡了一点点,她忽然有些失语:“那倒没有……”

  虽然她很想,可她和骆亦卿还远没有到那一步。

  “我只是……”低头揪着手里的玩具熊,江梨鼻子发酸,想起刚住过来时,骆亦卿跟她说,她为她准备了很多小女孩的东西。

  房间是特地给她准备的,粉色小熊的床单和枕头也是特地给她准备的,连蒸汽眼罩少女水蜜桃的颜色,也是特意为她挑选的——可骆亦卿明明是一个崇尚极简的人,她像一个外来的闯入者,一切都和他的生活格格不入。

  “我只是……不小心听到他说后悔让我住进来,就又不敢提表白的事了。”

  纪向晚手指一顿:“他说什么了?不是吧,他背后说你坏话?”

  “没有没有。”江梨抽抽鼻子,赶紧解释,“我听到他跟我堂哥打电话,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跟他住在一起会不会不安全。”

  “……他是不是有病,都一起住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才发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很不安全?”

  “不是。”江梨语无伦次,“他那时候把我当妹妹啊,是我一直跟他说,我不是小孩子了……所以……”

  说着说着,她又纠结地揪住熊。

  纪向晚失笑:“又不是你的问题,你干嘛为他辩解那么多?”

  “我没有辩解。”江梨声音里带着水汽,比以往都更加软绵绵,“我只是觉得,他不过是不喜欢我而已,可这样又没做错什么……没有规定说,被人喜欢,就一定也要用同样的喜欢回馈对方啊。”

  纪向晚轻“啧”了一声:“那你现在怎么想?”

  江梨可怜巴巴的,思路倒是很清晰:“我打算没有骨气地找个地方痛哭一场,告慰自己这场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初恋。”

  “……你也失恋失得太冷静了。”纪向晚好笑,“他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你不如干脆搬出来。”

  “可我堂哥不放心我一个人住……以前他短途出差把我留在家里,会不停地打电话过来确认我的安全状况,生怕爹不疼娘不爱的我想不开,一时冲动激情自尽。”

  “你刚刚还说,你是个大人了。”纪向晚闲闲道,“哪个大人会连独居都害怕?何况你现在留在那儿有什么意思,你的医生小哥哥既然动了这个念头,总要想办法把你送走的。”

  “……”

  江梨默了默,挂断纪向晚的电话,转而打给江连阙。

  也不知道他那头几点了,忙音响了好一阵,他才慢吞吞接起来。

  江连阙声音有点儿哑:“怎么,想哥哥了?”

  “我……”江梨有一肚子话想说,她这么漫长地喜欢着一个人,对方轻而易举一句话,就给她少女时代的暗恋画上了句号。

  她刚一张嘴,眼眶中的热气就掉出来。

  最开始是一颗一颗的,啪嗒啪嗒掉在熊上,接着变得停不下来。

  江梨对着话筒哇哇大哭,江连阙停顿一下,没出声打断,等着她哭得差不多了、情绪平复一些了,才问:“谁欺负你了?”

  就是现在在我隔壁房间的那个狗男人啊——

  话到嘴边,江梨忽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骆亦卿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他只是不喜欢她而已,难道为了这个,让江连阙去殴打他一顿吗。

  她深吸一口气,嗫嚅:“没有……”

  小姑娘刚一说完就打了个哭嗝,江连阙忽然急了:“草,北城没有你哥不敢动的人,谁啊?”

  “不是。”江梨小声,“这个、这个选题的稿子太难写了,我写不出来……”

  “……”

  骆亦卿过来找她的时候,江梨刚刚洗完脸。

  哭过一场之后整个人都冷静也清醒了不少,骆亦卿在卧室外敲门,很轻的“叩叩”三声:“梨梨?”

  “进来吧。”江梨脸上水痕未干,将脸埋在柔软的毛巾里,扬声道,“门没有锁。”

  骆亦卿微顿一下,推门进来。

  他的公寓坐向很好,采光最好的两个房间,一个是他自己的卧室,另一个就是江梨这一间。

  当时江连阙跟他商量将妹妹送来住一段时间,他不知道小女孩儿都喜欢什么,特意找人重新设计,将整间房间都涂成了有质感的水蜜桃色。

  要不是设计师嫌太浮夸,他甚至想在小浴池里放满少女心爆棚的海洋球。

  目光环视一圈,骆亦卿的目光落在盥洗室门口。

  江梨刚刚擦完脸,正放下毛巾走出来:“怎么了?”

  停顿一下,又有点儿不情不愿地,小声叫:“哥哥。”

  骆亦卿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打量她。

  小姑娘比他矮整整一个头,穿一件鹅黄色的睡裙,泡泡袖的设计格外减龄,裙摆之下,小腿纤细漂亮。

  可眼眶红红的,眼睛里也还有没有散尽的水汽。

  骆亦卿转身拉开她的椅子,长腿一伸坐在她书桌前:“来,坐哥哥这儿。”

  江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坐……哥哥,哪儿?”

  大腿吗还是……

  骆亦卿拍拍旁边的床沿:“这儿。”

  江梨微默,有点小小的失望,但还是蹭过去:“哦。”

  床比椅子稍高一些,她坐在上面时,两腿够不到地面,白皙的小腿虚虚晃着。

  离得近了,骆亦卿嗅到房间中清淡的香气,像某种气息并不浓郁的花朵,不知道是来自她身上,还是来自女孩子的护肤品。

  他手肘抵在腿上,微微躬身与她平视:“谁欺负你了?”

  江梨:“……”

  她就知道,江连阙一定会到骆亦卿面前告状。

  幸好刚刚没有一冲动,就把事情全都告诉江连阙。

  “没有人欺负我。”江梨老老实实,“我就是写不出稿子,急的。”

  骆亦卿完全不信。

  小姑娘的呆毛蔫儿得都快垂到鼻梁了,他伸手帮她扶上去,哄小孩儿似的,低声:“没事的,告诉哥哥,哥哥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肌肤相触时,他的手指无意间碰到她的脸颊,热气一触即离。

  手下的动作很温柔,嘴里说的话也很温柔。

  可他的唇微微抿着,明显就很不高兴。江梨在空气中,感受到一瞬而逝的杀气。

  她突然就又想哭了。

  他能这么认真地对待一个小妹妹,为什么就不能试试看,也认真地对待一个小女朋友?

  他连对待一个朋友家的小妹妹都能这么温柔,那他以后对女朋友得是什么样子啊?

  可是怎么办。

  江梨伸手揪住袖子,用小臂盖住眼睛。

  他女朋友不可能是她了。

  小姑娘才刚说两句话就又小声哭了起来,一副委屈了几百年的样子。

  骆亦卿起先觉得心疼,旋即又体会到难以言喻的烦躁,他微皱着眉低声骂了句“草”,才环住她的肩膀,轻轻拍拍,低声:“怎么了,跟哥哥说说,嗯?”

  ——别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惹了她。

  ——以为她不说我就查不到了吗,给老子等着。

  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江梨一碰到他的怀抱,就再也没办法控制情绪。

  明明刚刚已经哭过一次,可眼泪还是决堤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她无意识地想往他怀里拱,像是为了他身上的热气,也像是为了这种熟悉的、安全的感觉。

  被小无尾熊抱了个满怀,骆亦卿身体一僵。

  旋即也松松地回抱住她,轻拍背部给她顺气,低声安慰:“没事的,哭完就没事了。”

  江梨死死揪着他的黑色衬衣,一边哭一边小声嗫嚅:“我刚刚在、在查马拉松比赛的资料。”

  骆亦卿人生三十年,从没这么靠近过少女柔软的身体。

  他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敷衍:“嗯。”

  “我觉得我、我也应该加强运动,不、不然就会像今天那个男生一样,跑没几步就晕倒……”江梨抹一把眼泪,说得跟真的一样,“可我过去几乎从来不运动的,我越想越难过,越想越难过……所以跟哥哥打电话的时候,就、就完全没忍住。”

  骆亦卿:“……”

  他突然想把这只软绵绵的无尾熊扒下来打一顿,是他长得太好骗了吗?江梨似乎把他当傻子。

  “不爱运动的人……好、好惨啊。”可江梨毫无所觉,还在一边打哭嗝一边满嘴跑火车,“明明都不爱运动那、那么久了,就因为昏倒之后怕丢脸,怕被人嘲笑、怕没办法跟人做朋友,还不得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只能自己偷偷躲起来哭……”

  这姑娘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骆亦卿皱眉:“你确定你是在说马拉松?”

  江梨用哭声掩饰一个心碎的人的真实想法:“那不然呢!除了马拉松,我还能因为什么事情这么难过!难道因为你吗!”

  骆亦卿:“……”

  放别人身上,他早打人了。

  骆亦卿张张嘴,面无表情地盯着江梨眼泪汪汪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失笑:“你看你,脸都哭花了。”

  小姑娘总在不必要的时候显示出奇怪的倔强,一边掉眼泪一边固执地盯着他,像是想要证实自己刚刚说的话半点儿没掺假。

  “行行。”骆亦卿无奈地拍拍她的脑袋,将这一小只抱起来,“你说是马拉松就是马拉松,不哭了,哥哥给你洗个脸,我们去吃晚饭,嗯?”

  江梨身体一轻,被他抱起来。

  她抽抽鼻子没有说话,看着他走进盥洗室,将她放在洗手台上。

  盥洗室里灯光很温和,骆亦卿居高临下,衬衣领口刚刚也被她扯开了,露出一小片胸膛。

  江梨慢吞吞地眨眨眼,忽而想起他上次的腹肌。她耳朵发烫,下一秒,他拿着湿毛巾的手就刚好落在她耳边:“虽然现在大家都鼓吹多运动,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跑步。”

  他的态度极大地安抚了她,江梨被他圈在怀里,抬眼时,睫毛像两把小刷子。

  骆亦卿不疾不徐,仔细而轻缓地帮她擦掉泪痕:“你这小身板,不运动也没关系。”

  他声线低沉,忽然轻笑了一下:“哥哥会保护你。”

  江梨眨眨眼:“保护我一辈子?”

  “是啊。”水龙头感应出水,修长的手指扣住毛巾,用温水一拧。骆亦卿唇角微勾着,眼睛里落着温柔的灯光,“小江梨说多久,就多久。”

  江梨得寸进尺:“我不信,等你结婚之后,就会有自己的小孩子了,你肯定更喜欢他。”

  骆亦卿重新展开毛巾,帮她擦脸:“哥哥不结婚。”

  “为什么?”

  “哥哥……”骆亦卿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江梨的目光被毛巾挡住,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后半句话似乎说得有些艰难。可也只是一瞬,下一秒,他又恢复那副散漫慵懒的玩笑语气,“因为哥哥分辨不出性别啊。”

  江梨仰着头,心想,不好笑。

  他声音里一点笑意也没有。

  可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江梨两手扣住盥洗台边缘,须臾,又松开。

  算了。

  她自暴自弃地想。

  他又不喜欢她,她再也不要对他抱有这种该死的探知欲了。

  ——再也不。

  骆亦卿把这只蔫儿唧唧的小姑娘打理好,才带她出去吃饭。

  晚饭结束后,江梨接了个裴之哲的电话,师兄那边拟定了个深度报道的选题,想约她明天见面聊聊,看合不合适。

  江梨一口答应下来。

  一回头,就见骆亦卿环抱双手站在厨房门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收起手机:“哥哥今晚没有工作吗?”

  “没有了。”骆亦卿饶有兴致地勾着唇,忍不住想,今天江梨哭成那样,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人?“小男生啊?”

  “我师兄,你见过的。”

  “约你写稿子?”

  “嗯。”

  “可你今天的马拉松不是还没写完。”

  “不是,一边是报社的,另一边是学校的……”江梨还没完全缓过劲儿来,不想跟他解释太多,“你说得对,那我回去写马拉松了。”

  骆亦卿撩起眼皮:“要不要哥哥陪你写?”

  江梨脚步一停:“啊?”

  “哥哥这不是怕你写着写着,又哭起来。”

  “……那不用了。”

  骆亦卿看着这只慢吞吞挪回屋的无尾熊,现在确认了。

  她哭成那样,绝对跟马拉松的稿子没关系。

  那还能因为什么呢……

  骆亦卿回到书房,想了想,发消息给家里人:【查查裴之哲】。

  放下手机,他翻开书。

  看到一半眼皮变沉,他单手撑着脑袋,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又浮现出江梨眼眶红红的样子。

  小姑娘皮肤太白了,小小一只,哭过之后就格外明显,鹿眼里也水汽朦胧,根本没办法掩饰。

  如果那时她不是坐在床沿,而是坐在他腿上,那他们好像理所应当应该发生一些什么的——

  可以想见,她被睡衣遮住的肩膀和锁骨以下必然也非常白皙,如果保持那个拥抱的姿势,她两条手臂环在他腰际,应该会小小地颤抖,连嗓音都带哭腔。

  喊的也不该是“马拉松”,而是“轻一点”。

  深沉的夜幕之下,一阵风从床下偷偷流过,带动白色的窗帘,将窗台上的熊童子带下来。

  “啪”一道清脆的响声,骆亦卿猛然从梦中惊醒。

  夜还很长,书房内只开着一盏台灯,面前的书页停在半小时前的进度。

  他竟然睡着了……

  骆亦卿微微眯眼,有些头痛地按按太阳穴,脑中灵光一现,忽然意识到刚刚梦见了什么——

  “草。”骆亦卿一瞬就清醒了,“她所谓的运动……”

  难道,竟然,是这种运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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