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针锋相对_竹马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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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针锋相对

  “存火师傅怎么今日得空来徒弟这儿了?”赵以可笑问。

  秦存火回笑,随即笑容有些哽噎地问道:“听说昨儿个兵部挑选主帅的第一批人里,你拔了头筹?”

  “嗯,总算没给存火师傅丢脸吧。”赵以可不以为意。

  秦存火却皱起了眉:“小可可啊,师傅,不情愿你去。”

  赵以可一愣,没有料想到秦存火说话这么直接。

  “存火师傅何出此言,大丈夫志在四方,保家卫国可是光荣的事。”

  秦存火听罢却摆手叹气:“唉,我记得小可可是个直来直往的人,何时竟也学着打幌子来了。”

  “哦?存火师傅不打幌子?那好,学生有个问题,希望存火师傅指教。”

  赵以可勾唇道:“学生一直在想,师傅您从来不爱官场的做派。先皇在世时,任您为太子太傅,却不给您在朝中安排个官职,这怎么也说不通。想来想去,也只有您自己不愿意了。可如今倒令人费解,您亲手管教新军营,难道不是将自己丢进大染缸了?”

  秦存火沉默了片刻,忽然扬唇一笑:“小可可这么聪明,可猜到什么了吗?”

  赵以可假意摇头晃脑了一阵,然后道:“莫不是有红颜在此,让存火师傅牵肠挂肚了?”

  “哈哈哈,猜得准啊。的确是有放不下的人和事,就是走得远了,也免不了要挂心的。”

  赵以可挑眉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秦存火也不辜负赵以可的希望,偏头带着狡黠地问道:“小可可想听个故事吗?”

  赵以可耸肩、眨眼。

  秦存火欲开言,神情却陡然认真了许多,好像那是个不能敷衍的故事。

  “知道咱们盛国的师台山为什么叫师台山吗?”

  赵以可砸吧砸吧嘴,这事有所耳闻,好像是为了纪念先皇后,也就是赵子兮的亲母——王师师。

  “有个孤儿,从小被师傅养大,十岁那年来了个七岁的小师妹,听说她身子弱,被家里人送来,为了学些本事强身,等身体养好了再回去。

  以是,她在山上住了八个年头。男孩和她朝夕相处,关系亲密到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妖媚的桃花,高洁的莲花,热烈的红枫,纯净的白雪,他们一起看了八年的春夏秋冬。

  可是,她十五岁及笄那年,家里人送信来叫她回去,说是母亲去世,要回去祭奠。

  男孩知道女孩舍不得走,却不得不走。他哄着她回去,然后自己也跟了去。男孩至今仍后悔当时的决定。”

  赵以可看着秦存火,只觉得往日放浪形骸的秦存火身上也多了凡尘的忧伤凄婉。她静静听着他将故事继续。

  “这次回去,两人都没能再回到山上去。有一天,她红着脸吞吞吐吐地告诉他,她看中了一个男子。男孩诧异,囫囵吞枣了一番,然后喝了一夜的酒。不知道自己哪儿没看紧,怎么把人给弄丢了。他以为抓住了八年,就能要到一辈子。

  后来,女孩没能嫁给自己属意的男子,而是被另一个权大势大的人娶了。

  男孩头一次鼓起勇气跟女孩表白,告诉她可以带她走。女孩拒绝了,她说不能牵连家人。可男孩知道,她还舍不得那个人。

  男孩终究没能带走女孩,甚至之后,连见到她面的机会都很少。这样,一直到她死去的那天。他知道,她是被束缚折腾死的。她一直,都不快乐。”

  秦存火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赵以可脸上的吊儿郎当瞬间消失。

  “他们,一个得了她的身,一个得了她的心。他们之间如何,我不会管。可是,她的孩子,我一定会守护住。”

  这话说的无头无尾,可赵以可却真真切切地听明白了。

  原来,赵翊峰和赵擎苍之间还有这样的故事,这样似乎可以解释赵翊峰从一开始就对赵擎苍树立的敌意了。

  赵以可同时想到,或许赵子兮的改变与这个不无关系。

  “师傅,是在表明立场吗?”横沟什么时候出现的,谁也不知道,可醒悟过来时,它已然存在。连她都明白,赵子兮和摄政王府已经成了两派。

  “我只是想说,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他做他想做的,但是,我不希望你淌这趟浑水。”

  “可是怎么办,我是摄政王府的小世子啊。注定了,会是对立的那个,不是吗?”

  “这是你,在赵擎苍和赵子兮之间的选择吗?或者说,是赵子兮,和赵夕莫之间的选择?”

  赵以可的嘴角一僵,有些错愕地看向秦存火,却被他眼中的犀利震慑到了。她急忙垂眸,却是良久不再说话。

  “呵,小可可啊,你知道这世上最难枯萎的花是什么花吗?”秦存火叹口气望天,“就是从枯朽的木头上长出来的花。”

  赵以可语塞,看着秦存火摇头从她面前走过。

  两难之间,她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可她,偏偏是最没有资格这样做的人。或许这辈子,她都欠着赵子兮,还不了那份深情了。

  闲出来几日,兵部那边又来了消息,说是第二批的头名出来了。

  赵以可于是整顿旗鼓,迎接第二轮的比拼。

  然而,这次的对手让她十分惊讶。

  阔别数月,她再次见到了曹净。他们之间的交往在她看来并不算多,听说曹国舅家遭难的那会儿是想过他的安危的。可日子越久,她的记忆也就散去了。

  在她差不多忘了这个人的存在时,他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多少让她有些在乎。毕竟,曹国舅那事情,赵夕莫算是挑起的人。连带着赵以可也觉得有些愧疚。当然,她并不认为赵夕莫的做法是错的。只是殃及无辜,让她有些恻隐。

  赵以可端详了半天,也没能从眼前的人面前看到当初张扬的姿态。苦难是改变一个人的最佳手段。

  如今的曹净,内敛、冷静近乎冷漠,他看她的时候,倔强仍在,却不再挑衅。他将一切情绪收纳起来,藏在了一片平静的湖水下。

  赵以可不自觉地就想起了那个时候被诬陷杀人时,自己的处境。

  她的眼中下意识的就多了几分怜惜。

  曹净一见,躲开了她的目光,腮帮子咬得有些紧。

  满门抄斩的罪,赵子兮却只杀了他的爹爹,抄没了他的家产,留下了他们一家子其余人的性命。在旁人来看,这是多大的恩德啊。可是,他学不会庆幸。死的那个是盛国的大奸贼,却也是他的父亲。

  纵使他犯下大错,对他,却只有爱。

  一时间的家破人亡,叫这个不过十五的少年学会了坚强,也开始用自己的双手撑起一个家。

  眼前,是个契机。

  早听说第一批赢的人是赵以可。他明明知道,也迫切地希望能够拿下第二批的头筹。可这一刻来临,曹净发现自己还是有些不淡定。

  从几时开始,那人已经成了他的目标。他拼尽全力,也想堂堂正正地赢赵以可一次。他对她的感情很复杂,说恨,是恨,却又不像恨。

  两人的文章赢得了满堂喝彩,而在考题中,他们的见解几乎相同。只有一个问题,出现了极端的两个回答。

  战争中,已收到命令撤退,是否能够为了救助某位伤兵或将士延缓撤退。

  曹净答的是“否”,赵以可则答了“是”。

  考官们好不容易听到两种不同的见解,欣喜地让他们各抒己见。

  “。。。。。。行兵者,军令为重,得令而不从,非将士职责。因小失大,不可取。”曹净答得一派凛然,考官们听罢微微点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乃国立之本,无异于作战。士兵之心乃决胜之重。因救助伤兵而延缓,必然能得到支持。有利于军心的巩固,如此才有助于得胜。令是死的,人是活的,凡事总该有所灵活运用。”赵以可说罢,考官们皱起眉头,还是微微点头。

  “如是说来,军令便成了废令?那又如何以此指挥千军万马?”

  “这并不是视军令于无睹,而是在特殊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纵使兵法三十六计,用于战争中难道都是一样的吗?”

  考官们不说话,考生便自行进行争辩了。

  关于依法行事与因地制宜的争论进展了很久,双方口角都凌厉的很,久久僵持不下。

  考官们本来决得果断是听令行事的对,可一听赵以可的也觉得有理。人最后抛下一句“别人如何我不管,也不会怪罪,总之我遇到这事一定这么办,要惩要罚听候皇上发落就是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考官们无奈,只好让两人先武试。

  赵以可第一次上场挑了兵器:一柄软剑。

  曹净则选了长剑。

  这恐怕是这些日子以来最精彩的一场比斗了。

  一开场,赵以可还是延续了之前的战术,以惊人的移步速度从曹净前方走到后方,进行袭击。然而不同于前几场比斗,赵以可的软剑被一柄长剑挡了回来。

  赵以可轻轻一瞥曹净,然后认真了许多。

  升空、飞旋,两人的动作不像斗武,倒像舞剑了。赵以可在曹净的剑上轻轻一点,从剑上飞掠上空,然后急速倒转,剑尖指向曹净。

  曹净不慌不忙将身体向后倾斜,曲成常人难以平衡的斜度,然后抬手以剑相挡。

  几个动作飞针走绣似的连贯,看得人直想喝彩鼓掌。

  几个招式后,赵以可抓着个空隙,决定从上往下攻击,而被弹回后,快速绕过曹净左手,换用左手刺向他的腹部,一击致命。

  而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她的右手很容易被对方划伤。

  一切照着计划进行,然而最后一个动作,赵以可看到一柄剑即将刺到自己的右臂,却在快刺到时狼狈停住。这一动作,对曹净来说,失去了太多时间,很是不利。

  这样的刻意让赵以可不由得回头瞧了一眼,却发现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她的眼皮不觉一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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