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如果_两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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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如果

  太后是赵骥生母,生恩犹在,但赵骥没心情见她。

  宫人抬着舆轿送他回寝殿,路过宫中清池时,夏日的风有些凉爽,吹散淡淡的酒意,他手微摆,说一声停下。

  宫人停下轿,赵骥道:“先走吧,朕自己回去了。”

  他们面带犹豫,显然是怕出什么事,赵骥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清辉冷月,他背手独自一人走在小道上,心想倒不如直接寻个由头让太后带着钦王去外地,免得眼见心烦,朝中事本来就一堆,到头来自己也不顺畅。

  赵骥想着想着,脚步忽地一顿,听到了一阵轻轻的抽泣,大晚上听到这种声音足够让人后背寒凉,赵骥夜路走得多,却是不信这种东西。

  这哭声不像幽怨女鬼,反倒是像谁家被欺负的姑娘,娇滴滴,今天宴赏群臣,有诰命的夫人都领着自家姑娘进了宫,在聚宴之上,光是求赵骥赐婚的就有好几个。

  大抵是贪玩走丢了。

  他没理,只慢慢往前走,没走几步路,只见水榭之中,坐着一个纤细女子,她穿着似宫女,夜色朦胧下,看不清她的脸。

  看起来不是哪家小姐,而是哪宫的宫女。

  宫里的人个个心眼多,谁也不知道她这是哭什么,赵骥是皇帝,如果人人有什么烦心事都要过问,那他这辈子都问不完。

  他只是觉得她的哭声好听,在原地静静呆了片刻,深呼吸出一口气,转身打算离去。

  “谁在哪?”宫女突然说话。

  赵骥顿了脚步,从暗处慢慢走了出来,他想算了,反正今天是个好日子,自己就当回好心人,看她被谁给欺负了,罚二十大板便是。

  她见到他,有些慌乱,站起来抹泪,却是道:“你是哪家的公子?怎可独自一人在宫中闲逛?”

  赵骥想起自己回寝宫前身上沾了酒,不久前才换了身便服,他在外出征多年,宫里的宫人要是没眼力见,或许也真的认不出他。

  “你哭什么?”赵骥问。

  他这一问,似乎问到了她的伤心处,她眼泪簌簌而下,手里帕子不停抹泪,转身背对他。

  赵骥对女人哭没什么感觉,铁石心肠说的是他,但这个宫女让他生出几分跟她说说话也不会耽误时间的念头,他想大概是因为最近这些天神经绷得太紧了,想歇一歇,最重要的是,她没让他觉得吵。

  他走近水榭,道:“我是随陛下新进宫的将军,你若是有事,最好告知于我,否则日后出了麻烦,你我都担待不起。”

  她转头打量他,确实觉得他长得将军样,眼睛终究是带上了几分幽怨,赵骥与钦王长得并不像,认识钦王的,不一定能认出他。

  他这才看清她这张脸,盯她好一会儿,心想谁怎么狠心,怎么舍得把这般标致的姑娘家送进宫中?

  她被他盯得一时畏缩,又想她都已经穿宫女衣着,在这清净地,又不碍着别人,自己何必退?便薄怒道:“我不过哭几声罢了,能有什么大事?你要是去找那狗皇帝就去找,我才不管。”

  这句狗皇帝脱口而出,仿佛积攒了多日的怨懑,赵骥一顿,表情古怪起来,看来他不在这些年,太后连宫中规矩都不教。

  他也没做什么,这宫女凭什么骂他?

  她自己反倒又慌了些,怒瞪他一眼,道:“你若敢把刚才的话说出去,我便真的说你是登徒子,敢调戏皇帝的女人,让你满门抄斩。”

  赵骥忍不住笑了,道:“陛下至今没临幸过宫女,你说你是皇帝的女人,难不成是承宠过?”

  他这话便是真的有几分调戏意味,她后退几步,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又闭紧嘴,不想再同他争执,只匆匆戴上面纱,低头打算离开。

  她从赵骥身边路过,瞪他一眼。赵骥也不知道这气是憋了多久,遇到个不认识的人就敢撒气,仿佛是笃定了他不敢把刚才的事宣扬出去,瞪他一眼时就好像要把他吃了。

  赵骥忽地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道:“你要这么走了,我便去告诉陛下,有人骂他。”

  她大抵是第一次遇到他这种人,都不知道作何反应,回过神后,怕得惊慌失措。

  她手使劲推他,不仅是甩不开他,还不小心掉了腰上香袋,但她没察觉,还狠狠踩他一脚,可惜本身力气不大,赵骥不痛不痒,她流泪却是愈发厉害,把睫毛都哭湿了,也不说话,胸口都起伏不定,着实是我见犹怜。

  铁定是受委屈了。

  赵骥虽不是君子,但也无意为难一个宫女,松开手道:“我职位不高,但今天心情还算好,可以帮你一把,谁欺负你?”

  她抽泣看他,道:“那你发誓,不许把刚才的事说出去,尤其不能告诉皇帝。”

  她怎么也不愿说谁欺负他。

  赵骥想这姑娘当真奇怪,明明瞧着年纪不大,怎么忧忧愁愁的,自己常年不在京,也没惹过债,怎么就惹她如此讨厌?

  但她委屈看着他,赵骥还是随口发了个誓,说不会与旁人说。

  她这才像是慢慢放下颗心,边擦眼泪边道:“你走吧,皇宫里不许随便逛,要是再往里边被巡逻侍卫抓到,别怪我没提醒你。”

  赵骥手背在身后,打量她两下,说:“你不错,叫什么?”

  她抽泣道:“你招人讨厌,我不告诉你。”

  她说完话便走了,赵骥看着她离开背影,只捡起掉在一旁的香袋,也没叫她,心想小小一个宫女,脾气还真大。

  赵骥招来了暗卫,让人跟着,看看这宫女是在哪谋事,她性子倒是不错,被他戏耍一番,还知道好心提醒他不要乱闯。

  只不过传回来的消息就有些耐人寻味,侍卫说她进了太后殿内。

  赵骥脸色慢慢淡下来,以为太后是猜到了他喜好,故意送个合他心意的宫女过来引他兴趣。

  此事便再无后续。

  等赵骥第二次见到她时,是两天后,太后差她过来给他送御膳房新做的糕点。

  那时他正要派施四爷出外地一趟查些东西,老太监就犹犹豫豫过来禀报,说施小姐过来送糕点。

  宫里面的施小姐只有一个,施四爷低头,看不出什么异样,赵骥却是听过他做长辈的,一直很疼爱侄女施娢。

  他给了施四爷一个面子,让太监请施娢进来一趟,让他们叔侄间说说话,万万没想到,脸色骤变的却先是他。

  御书房中只有施四爷一个臣子在,施娢朝赵骥行礼,全程低着头,不敢抬头,似乎只是来完成太后的一项吩咐。

  她面容娇媚,手里拎着紫檀木的食盒,看了眼施四爷,施四爷在皱眉,不知道她怎么会过来。

  赵骥不说话,施娢也没敢和自己四叔搭话,倒是施四爷看出些怪异之处,先道:“娢儿性子腼腆,不太爱与人说话。”

  赵骥手敲着案桌,慢慢开了口,道:“朕不喜吃这些东西,施爱卿不日便要离京,拿走吧。”

  底下的女人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了头,眼睛里充满了愕然,不管是真是假,赵骥心里微微好受些。

  他们只有一面之缘,赵骥对施家人没什么好感,对施娢这两个字也是,连听和她相关的消息,都觉得不耐烦。

  施四爷规规矩矩道声谢陛下赏赐,他知道赵骥对施娢的不喜,便帮着不让他们两个见面,太后派施娢过来,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施娢手指发白,想起前几日自己误以为他真是普通人时说自己是皇帝女人的事,主动往自己四叔身侧躲了躲,想要避过赵骥的视线。

  赵骥冷笑一声,骂他狗皇帝时骂得挺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她居然敢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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